“你们这是在说啥？俺咋一个字都听不懂”

程咬金苦恼地挠了挠头，脸上横肉堆成一团，表情充满了疑惑。

“不该问的别问。”李世民喝茶的动作一滞，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

“滚蛋！”

“别怪朕没提醒你，回去管住你那张破嘴！”

闻言，程咬金不由打了个寒颤，嘴边呼之欲出的问题，也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明知李世民肯定有秘密瞒着自己，也不敢没批数的胡搅蛮缠，毕竟君臣有别，再也不是当年在秦王府喝酒吹牛的时候了。

程咬金恭敬地行了一礼，灰溜溜的先行告退。

“老程那臭脾气一向如此，也不是有意针对你，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李世民胳膊架在龙椅扶手上，狠狠掐了掐眉心，而后交代道：

“这样，你继续去当你的尚书右仆射，把杜如晦替下来，让他接任你吏部尚书一职，至于杜如晦那边，回头朕亲自跟他说，你不必担心，专心办好你的事就行。”

长孙无忌闻言大惊，想也没想的连连推脱：“陛下万万不可，杜相走马上任还未满一年，岂有降回原职的道理？”

“如此一来，难免会招惹来朝中非议，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玄武门之变后，长孙无忌被定为功臣第一，既是勋臣，又是国戚，深受李世民礼遇，改任吏部尚书的同时，又拜为尚书右仆射，在当时可谓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然而，却有人进密表劝谏，认为长孙无忌权宠过盛，担心富贵至极会带来灾祸，长孙无忌也为了避嫌，一再恳请辞去相位，就连皇后也是极力劝说，李世民无奈之下，只得接受了辞相的请求，转而任命杜如晦执掌相权。

可长孙无忌却怎么也没想到，好不容易才降下来的官职，今天又要稀里糊涂的升回去了，也让他一时摸不透李世民的心思。

“别紧张，这次的调动，主要是让你有足够的资本，与世家门阀周旋，并非是个人原因。”

李世民饶有深意地瞧了他一眼，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

“而且，杜如晦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前，这不，前阵子又和朕提了告老还乡的事，若非朕极力挽留，早就回去养老了。”

“所以你也不用存在什么顾虑，把朕交代你的事办妥，才是当务之急。”

长孙无忌听后满面凝重，内心极度纠结，沉默了良久，迟迟没有说话。

树大招风的道理，他又怎会不知道？权利固然美好，但驾驭不住的权利，却是一柄催命的刀。

见长孙无忌犹豫不决，李世民又是补充道：

“倘若辅机真不愿意拜相，等到那件事情办妥了，你再辞了便是，朕不强求，这总行了吧？”

一听这话，长孙无忌顿时心凉了半截，深知躲是躲不过去了，再推脱便是不给皇帝面子。

却见他深呼一口气，而后双膝跪地，俯身拜了下去，高呼道：

“谢陛下天恩，臣领旨——”

李世民环抱着肩膀，颔首道：“好！回去休息吧，朕等你的好消息。”

长孙无忌缓缓起身，又是作一长揖，忐忑不定地走了。

喧扰的大殿，再次归于平静。

李世民用力扯开衣领，长吁一口浊气，无比惬意的斜靠在龙椅上，脸上的笑意就快藏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双柔弱无骨的素手，搭在了李世民的肩膀上，温柔地为其放松，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始终躲在后边的长孙皇后。

“陛下，您”

“观音婢不必多言，朕知道你想说什么。”

李世民一把擒住夫人的玉手，从背后轻轻向前一拉拽入怀中，叹了口气道：

“朕这也是无奈之举，而且，朕也只能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