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将军大义,大义!”
“你,去,带上些许肉食,替本将军慰劳慰劳附近的这些父老,记住,一定要让他们知晓,是本将军慰劳的,晓得不?”
听着令狐潮的话,那幕僚嘿嘿一笑,当即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在下做事,将军,还不放心吗?”
“嗯,你做事,本将军,还是放心的,去吧,记住,一定要多提两口本将军的名字……”
“俺晓得,晓得!”
幕僚匆匆离开了队伍,令狐潮则是趴的更安心了,周围那股焦糊的味道,似乎也没有那么难闻了。
“哀民生之多艰啊!
渍渍,这世道,这天下!
除了我令狐潮,还能有谁,能如此善待百姓呢?”
就在令狐潮感时伤怀的时候,队伍的后方,忽然乱了起来。
还没等到他这位一军之将搞清楚状况呢,身后传来的消息,让他当场跌落马下。
“将军,后方火光冲天,我部哨骑返回查看,张巡小人已将我部营盘,焚烧殆尽!”
家没了!
这三个字,是令狐潮跌下马时,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至德元年,七月初,天干气燥,伪燕令狐潮部,于雍丘陷张巡计谋之中,令狐潮大怒之。
……
“快快快!”
“烧,都烧了!”
“把油都泼上去,火都给燃起来!”
“都别墨迹!烧不掉的就砸!”
燕军所扎的营盘内,此刻,正燃起了熊熊大火,站在城门口的张巡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最后一块提着的石头,也终于落地。
这片营寨被毁了之后,令狐潮必定会大怒,说不得,就得再次围城,但现在有了粮草补充,又拿走了燕军遗留的一些甲胄和武器,再守个十天半个月,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自己终究是食言了。
援军,到底什么时候能来?
亦或者说,还有援军吗?
张巡不知道,虽然他心中隐约有种猜测,但他还是不愿意去想,因为,一旦去想,心中那股气,就断了一半。
城门下,远方那金色的火光照在这位老人的脸上,一时间,仿佛照出了数不尽的沧桑。
“巡已尽力,若上苍有眼,便佑我大唐千万子民,能安度此劫……”
立在原地的张巡,望着火光,自言自语,眼中仿佛有数不尽的不甘。
“飘零半生,庙堂之高,江湖之远,但巡只顾身前三尺。
只要老夫还在一天,便于这等乱臣贼子死战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