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本将军岂会不知?”
“不是,将军,我的意思是,既然张巡已有退意,何不卖他个面子,让他部装作兵败的模样,我等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占据雍丘城,届时,再找上一些流民当作替死鬼,这岂不是泼天的功劳?
这大燕,本就是兵强马壮者身居高位,张巡本部,兵马虽不算多,但若是对方死战不退,我军将士,最起码也得伤亡二成,这买卖,不划算啊!
将军,咱拉起这么多人马,不容易啊!若是跟张巡那老小子死耗,即便拿下了功劳,也抵不上损耗……”
听着身边幕僚的话,令狐潮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越琢磨,就越觉得对方说的,居然好有道理的样子。
不费一兵一卒,还能在大燕白拿军功,这买卖,貌似,貌似很划算啊!
“此事,可有把握?”
“将军多虑了不是?那张巡,原本就是个县令,本就不是打仗的材料,再说,几千人马在咱眼皮底下,就算他张巡真是将星下凡,还能撒豆成兵不成?”
令狐潮点了点头,但随即似乎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对。
自己,以前也是县令啊,这小子莫不是在暗讽我?
顶着令狐潮冷冷的目光,那位幕僚也是瞬间反应了过来,连忙改口道:
“将军虽也曾任县令一职,但却是天生将才,张巡老儿肯定是不能与将军相比的……”
“行了,屁话少说,传令,后撤六十里,还有,替死鬼的事情,你去处理,本将军心善,见不得杀戮。”
“嘿嘿,将军放心,定让将军满意!”
随着令狐潮的号令被传了下去,顿时整个燕军的营寨里便热闹了起来。
一些士兵早早的就将甲胄披在了身上,连刀都磨好了,就等打仗呢,结果,收到的军令则是撤退,一时间,许多人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但当当一批又一批的队伍开始后撤后,那些还在观望的士卒们,即便是再不理解,也得循着军令,步步后撤,一时间,整个燕军营寨内,士气开始渐渐下降。
相反,雍丘城内,在看到了燕军大营后撤的动作后,一群站在城墙的军官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面色潮红,请战声连绵不断。
而站在一群军官中间的张巡,心中则是长长的松了口气,看着周围士气正盛的军官们,张巡坐直了身子,淡定的开口:
“大伙看到了吧?
伪燕贼军,乃乌合之众也!
听闻我大唐王师即将奔赴此地,连营寨都齐之不顾,狼狈后撤!
诸将,听令!
南门一千兵马,随本经略出城!不求追击敌寇,只需抢掠敌军粮草便可!
北门一千兵马,出城后,绕道而行,与本经略汇合,执火杖,携火油,待本经略归城后,一举焚毁敌军营地!
另外,今夜,没有本经略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与贼寇纠缠!
违者,斩!”
“喏!”
一众军官,虽然疑惑,明明是大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趁机追击敌寇,将其截杀,但由于张巡此刻威望正盛,所以,一时间,也没人敢去反驳,更不敢去私自违抗军令。
“本经略知道,诸位心有疑虑,但我等被困四十日,士卒早已疲倦,此刻追击,乃是对同袍的迫害!
本经略虽心有余,但诸位皆是我大唐精锐,损失一个,都是本经略的无能!
故,尔等必须谨记!莫要为了一己私利,与一群乌合之众纠缠!
要打,咱,就得打他伪燕精锐!
与一群乌合之众对拼,不值!”
听完张巡的解释,这群热血上头的军官们顿时放下了心中的疑虑,心中更是对张巡充满了敬意。
爱兵如子,怕是说的就是自家经略这种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