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批骑着战马的信使不断的以长安城为中心朝着四方奔去,为了更快的将长安城内的消息传递出去,这些由士卒仓促组成的信使将胯下战马的速度压榨到了极限。
当然,这样做的效果,也是非常显著的,仅仅是五天时间,很多地方,便已经收到了这则振奋人心的消息。
平凉城,这座位于灵武南面,二者相距仅三百余里的小城内,按理来说,这座边远的小城无论是经济利益还是政治意义都属于可有可无的那一类。
当然,这座小城虽然经济和政治意义不大,但军事方面,却是显得极为重要,因为,此处盛产军马。
自太宗皇帝开始,便以这座小城为中心,设置群牧监,分派官员专职为朝廷的军队供养战马,至今单单是平凉城周围所圈养的战马便多达两万余匹,若是将这一带周围所有的战马全部聚集,数量上,甚至可以轻松超过五万匹。
在这个时代,战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让安禄山攻陷这里,得到这些战马补充,再加上河北三镇优秀的兵源,拉起一支万人铁骑只是时间问题,而一旦有了这支万人铁骑,那么这天下,估计真的有可能要改姓“安”了。
所以,这座平凉城的关键性不言而喻。
这不,现在,这座小城外,当朝太子李亨部队就驻扎在此地,并且规模还不小,约有近万名士兵,这些人,全是当朝太子李亨一路北上沿路所召集的兵马。
李亨虽然是名义上的朔方节度使,北上灵武后固然能够天然的得到朔方三镇兵马的支持,届时,黄袍加身也只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生性谨慎的他,加上多年来在皇宫中的太子生活,让他的政治嗅觉变得无比敏感。
眼下正值大乱,自己就这么屁颠屁颠的跑到灵武,虽然说得到支持的可能性很大,但难保不会有一些人会升起其他心思,毕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史书上又不是没有记载过,嗯,虽然他暂时还不是天子。
但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在北上之路途中,即便是逃,李亨也不忘组建一支直属于自身的兵马,即使这些兵马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但却有极大的政治意义,毕竟摆在那里,也是一万多军队,若是朔方真的有佞臣,这一万多人,披着禁军的外衣,也能稍微打消他们的心思。
而负责带领这支军队的,正是李亨的长子,李倓的亲兄弟李俶。
此时的李俶在自己的军帐内拿着信使传递过来的军报,仅仅只是看了一眼,疲惫的眼神之中便立马闪出了一抹光亮。
“老三!好样的!”
读完军报的李俶忍不住将手在空中狠狠挥舞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情。
紧接着,他便匆匆的奔出军帐,跃上一批战马,带着四五个亲卫直奔平凉城内而去。
他要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自己的父王,自安禄山起兵以来,官军面对叛军,屡战屡败,现在,终于赢了一次,而且还是大捷,不对,光复长安,斩首两万,叛军大将崔乾佑更是被当场俘诛,这是大捷中的大捷,当然,还有更关键的,这场大捷是自己的弟弟打下来的!
自己跟随父亲北上是为了什么,李俶心里跟明镜一样。
所以,这场胜利,对自己父亲来说,简直如如虎添翼,如鱼得水!
迎着黄沙的风,李俶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利用这场大捷来为父亲扫平障碍了。
一路马不停蹄的来到平凉城一处略显豪华的庭院内,此时的李亨正在喝茶,看到自己这位长子风尘仆仆的模样,顿时充满了疑惑。
“竖子!不是叫你留在军中,替为父照看军中事宜吗?身为一军之统帅,私自弃部下而不顾,成何体统!”
“父王,南面大捷!”
“大捷?”
李亨一脸懵逼,他着实想不到,南面那局势,还能有什么大捷,连潼关都丢了,长安估计早他么没了,就这,还能有什么狗屁大捷?估么着又是哪支军队杀良冒功求赏的吧……
“世子殿下,连臣妾一介女流都晓得,南面的局势已成无可挽回之势,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大捷呢,世子殿下还是莫要被一些奸佞小人给诓骗了。”
李俶略显诧异的看了一眼从屋内走出的张良娣,这个女人,他很不喜欢,但很无奈,毕竟是自家老子的女人,自己名义上的“母后”,即便自己再不喜欢,他也不能当面表露出来。
所以,本想亲自开口告知父亲长安城大捷消息的李俶,最终还是选择了将手中的军报递了上去,让李亨自己查看。
“请父皇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