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上。

沈小玖抱住膝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咬着裤子无声地哭。

“……”

认识至今。

沈妄川从没见过沈小玖这么脆弱的样子。

他骂骂咧咧，“有火你倒是对肖钰发去啊，冲我来干什么，看你平时那样，本少爷还以为你失恋一点儿也不伤心呢。”

沈小玖侧脸看她，她眼圈红红，鼻尖也红红，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擦，你就是个讨债鬼，本少爷不是上辈子欠了你，是八辈子都欠了你。”沈妄川给了自己一巴掌，再次折返回来，“奶奶，我叫你姑奶奶行不行。”

沈小玖眨眨眼。

她眼神有些涣散，盯着沈妄川看了半天，似乎在想她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大的孙子。

喝醉的人脑袋都是混乱的。

沈小玖以为自己已经老了，她摸摸沈妄川的头，鼻音很重，“嗝——乖孙。”

“……”

沈妄川低骂了一声，他死死盯着沈小玖的眼睛，“沈小玖，你不会在装醉占我便宜吧。”

沈小玖呆呆地看着他，眼底全是茫然。

“……”

确定。

醉了！

沈妄川转身进了卫生间。

说来也巧。

楼上楼下户型一样，他长期住在老大家，住的刚好就是沈小玖所在房间的楼下，房间里有独立卫生间，还是挺方便的。

再出来的时候。

沈妄川端了盆冷水，冷水里浸了好几张干净的洗脸巾。

把盆放在床头柜上。

对上她红彤彤的眼睛，沈妄川磨了磨牙，认命地捏干洗脸巾，把整张洗脸巾盖在她脸上。

被凉水一刺激，沈小玖顿时一个激灵。

“别动！”

沈妄川按住她的肩膀，他也没伺候过人，胡乱在她脸上擦了两把，把眼泪擦干之后，他又给她擦了擦手。

一边擦一边吐槽，“酒量屁大一点，还敢白的红的掺着喝，你不醉谁醉，也就是本少爷脾气好，丫的，换了别人早把你按地上揍一顿了。”

沈妄川嘴巴絮叨个不停。

“好歹也是个小富婆，跟没见过好东西似的，这也就是成年了，如果是五六岁，估计别人一根棒棒糖就把你哄走了。”

“还把本少爷当替身，你是不是瞎，本少爷不比肖钰那个阴柔的狗东西有男子气概多了？把本少爷认成他……你可真行。”

“这都分手这么久了，还对肖钰念念不忘，还好意思哭，现在你哭的眼泪，全都是当年脑袋里进的水。”

“……”

吵！

好吵啊！

耳边像是有八百只青蛙一直呱呱呱叫个不停。

沈小玖觉得自己脑袋要炸了。

她茫然地看着四周。

想看看到底哪来的青蛙。

眼睛没法聚焦，她看东西全都是重影，她瞪着眼睛，努力聚焦，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哪有青蛙，她闭着眼，慢半拍地发现声音好像是从身边传来的。

她呆呆地看着沈妄川。

他嘴巴开开合合说个不停。

哦。

她知道了。

青蛙是从他嘴里蹦出来的。

沈小玖快要被吵死了，她一只手捂住耳朵，可那声音还是不肯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