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内。
肖美闫撑着供放神佛的长台,地上的男人依旧跪着,两人彼此相看,等待下一瞬的腥风血雨。
肖美闫因为等待,而不耐烦地用指甲抓着桌面。
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她也相信赵薄琰的判断,与其让傅偲怀疑他们,还不如破釜沉舟。
长廊尽头处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肖美闫上前将男人拉起来。
赵薄琰一把推开佛堂的门时,里面的人正要离开。
男人看到他,浑身骨架像是被人拆掉打散了一样,他双腿哆嗦着,身子眼看着要往下滑。
肖美闫的脸色也很不自然。
“薄琰……”
傅偲跟在后面,一双眼睛哭得通红。
赵薄琰没说话,冲进去拎住男人的衣领,坚硬的拳头像是抡沙袋一样往他脸上砸。
肖美闫没能拉住他,她走到傅偲跟前,“偲偲啊……”
她伸手想去拉傅偲的手,傅偲吓的尖叫声躲开了。
“别碰我!”
她的嗓音像是磨尖的利器,会伤人,会刺人,肖美闫顿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偲偲,你怎么了?”
男人没有还手,也根本还不了手,肖美闫眼看要出人命,这才过去拉住赵薄琰。
“薄琰,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赵薄琰抽出了手臂,转身面向她,眼神冷冽如刀,“妈,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
“你这孩子……”肖美闫自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认了,“说什么呢?”
赵薄琰咄咄逼人,“偲偲的事,是你做的?你安排的人,你安排了一切,对吗?”
傅偲靠在门边,虚弱得几乎站不稳,要不是她事先什么都知道了,她肯定又会被赵薄琰骗了。
肖美闫轻咬了牙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妈,你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是不是你?”
躺在地上的男人此时撑起上半身,用膝盖跪着坚硬的地面,一路跪行来到赵薄琰的跟前。
“公子,都是我做的,这件事太太毫不知情,是我瞒着她找人干的。”
“都是我,我对不起您和太太,对不起少奶奶……”
肖美闫这时候,就要将自己择除干净了,“薄琰,我们也不想瞒你,我更是没脸见偲偲。”
傅偲胸口被撕扯的厉害,这就是赵薄琰惯用的行事风格,只要能保全自己,别人的命对他来说轻如草芥。
他们是料准了她性子软,就算推个人出来背锅,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是吗?
赵薄琰一脚将男人踢开。
他看向傅偲,潭底沉浸着她肉眼可见的痛苦和挣扎,兵行险着,如果顺利,傅偲从此以后都不会怀疑到赵薄琰的身上。
他自然也不能让自己的亲妈陷入泥沼,所以,这时候需要一个忠心耿耿的人站出来。
傅偲蹲了下去,双手抱住脑袋,将自己的悲伤完全展露于人前。
肖美闫想过去拉她,“偲偲,是妈的错……”
傅偲发了疯一样将她推开,“走开,你们都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