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薄琰手指拭过她的眼角,将她的眼泪擦干净。
“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就要和我说,不能自己躲起来偷偷掉眼泪。”
这句话要是放在今天以前说,傅偲会很感动,可现在她只要一看到赵薄琰的脸,她咬在一起的牙关就会因为忍无可忍而战栗。
傅偲垂下了眼帘,眼睛里面跟扎了针一样,又烫又痛。
赵薄琰拉着她走出去,经过佛堂的时候,肖美闫从里面出来。
“偲偲,妈给你备了些吃的,一会带回去。”
这对母子相互看了眼,赵薄琰面色如常,看来她的担忧是多余的。
肖美闫眉角轻扬,笼罩在她周身的阴霾似乎突然之间就散开了。
她的笑意一点点回到脸上,他们就在傅偲的眼皮底下,以一种自认为只有他们能懂的眼神交流着,将她像个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傅偲眼里生出恨来,一点点聚拢成汹涌,像是浪潮一样掀起,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被看穿,哪怕是打碎了牙,也得就着血一起往下吞。
“谢谢妈,您费心了。”
傅偲疲倦至极,可她强撑着站在那,用仅剩的一点力气同他们周旋。
“妈,对不起,我刚才追那只猫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您的佛像。”
肖美闫目光继续落在赵薄琰脸上,他很轻地摇了下头。
“没关系的偲偲,一尊佛像罢了,你还好吗?没伤到哪吧?”
“没有。”傅偲脸上也表现得轻松了些。
三个人唱了一台戏,每个人都戴着一张假面具,就看谁的演技更好。
傅偲看向肖美闫拿着的手机,“妈,您能把这个香袋送我吗?我听说它能助眠,我最近睡得不大好。”
肖美闫这毕竟是用过的,她笑着拉住傅偲的手。
“我给你做个新的,过两天你来拿。”
傅偲嗓音里还压着一点点哭腔,撒起娇来就更让人招架不住。“我就要里面的香料,并不在意香袋是新的还是旧的。”
肖美闫听了,立马就把挂在手机上的香袋取下来,递到傅偲手里。
“谢谢妈。”
“跟我就不用客气了,我当时问过中医馆的医生,就算是孕妇用也没事。”
要不然,她也不敢在傅偲来的时候,还时时将它带在身边。
傅偲握紧了香袋,肖美闫挽住她的手臂,“肚子里的小人还折腾你吗?”
她一句话都不想说的,但是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好多了。”
“听薄琰说你还在上课?会不会吃不消?”
傅偲整个人僵着,毕竟手臂还被她挽着,又不好直接抽出来,“不会。”
她今天的话很少,赵薄琰跟在后面,盯着傅偲的背影看。
“妈,我带偲偲回去了,让她回家早点休息。”
“也好,就是你们都走了,我这边又要冷清了。”
肖美闫拍着傅偲的手臂,她也很喜欢她,乖巧温柔的姑娘,谁不喜欢呢?
傅偲温温吞吞的小模样,一点攻击性都没有,平日里对她这个婆婆也是极为尊敬的。
“等生了孩子,就热闹了,我没事也可以帮着带。”
傅偲却是想都不敢想,如果她的孩子出生了,得管这样的人叫奶奶,得管赵薄琰叫一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