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盈仿佛被雷给击中了一样，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其实我也有骗你，”卜阴语气好像是真的很抱歉一样，“早在当年客栈的时候，他们啊，就已经断气了。”

“卜阴，你，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鹿盈泪眼婆娑，难以置信手足无措，不知该何去何从该做些什么，她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甚至是对外界的感应，这样的卜阴，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吗？

她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说，什么都好，你骗我也好，无论怎么样也好，收回刚刚那些话吧，当个玩笑，拜托了，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他了。

卜阴低声叹了口气，连头都没回：“可我不能一直骗你啊。”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卜阴……”

卜阴轻笑一声，低声道：“如果不这样，你怎么会碰那本禁书呢，你啊，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已经把你给选中了，小鹿，谢谢你这些年在我身边对我的帮助啊。”

卜阴的话就像是一把刀，一寸一寸的割着鹿盈的肉，刀刀见血，心口太疼了。

“所以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小鹿啊，有的时候你真的是，哈哈，不说了，笨笨的才可爱，”卜阴提醒她，“你忘了你今天杀了多少人吗，你是妖啊小鹿，当年被关进了九冷阴牢的那只妖，”提到九冷阴牢卜阴顿了顿，随后叹息道，“哎，说到底啊，你跟她也不能相提并论，她可是很聪明的，总而言之，就是你快要死了啊，我想让你死前做个明白妖，稀里糊涂的，总是不好的。”

鹿盈声音颤抖：“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

“不必客气，我们这些年相处的一直都不错，这些事啊，总有一天都是要告诉你的，希望现在还不晚。”

鹿盈的理智，随着卜阴说出来的一句一句话，彻底崩塌。

“卜阴，我与你无冤无仇……”

“就是有缘啊。”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在不远处的青山被鹿盈这一声吼给吓了一跳，转头望向这边，不明所以。

奇怪了，他们两个怎么吵起来了？

卜阴随手一抬，挡住了鹿盈的攻击，最后又是一掌，后者飞出去了几丈远。

他慢悠悠起身，施舍般的看了鹿盈一眼，有些遗憾道：“小鹿啊，你打不过我。”

卜阴一步一步出了去，身后是鹿盈崩溃的嘶吼声。

卜阴缓缓而道：“他们估计已经出城了，或许真的是我猜错了，我们走吧。”

青山看了看里面，不解道：“她……你们怎么了？”

卜阴哦了一声，简而骇言道：“她是叛徒。”

青山眼底产生了厌恶的情绪。

“所以我才说，他们或许已经出城了，估计啊，这里面有心之人的帮助呢。”

“简直可恶，我去杀了她！”

好不容易就要成功了，就因为一个叛徒！

卜阴拦住他：“不用，她快完了，别浪费时间。”

一行妖离去，只留下了一个心如死灰的鹿盈。

她的一生好失败啊，拿着仇人当救赎，当曙光，当唯一的精神支柱，到头来，恍然发现，这不过就是个笑话，她鹿盈，兜兜转转，活成了个笑话。

外面天降异样，狂风四起，鹿盈好像有了感知，忽然抖了一个激灵，她笑了，笑得凄惨。

“与其不死不活的被打入那传闻中的九冷阴牢永世不得超生，还不如自行了断，一了百了。”

鹿盈的魂魄慢慢消散着。

好遗憾，好不甘心啊，她报不了仇啦，她苟活了这么多年的执念啊，终是落了灰，成了空。

恍惚间，她眼前出现了她和卜阴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我叫卜阴，你叫什么啊？”

——“鹿盈。”

——“哪个ying？”

——“眉眼盈盈处的盈。”

——“嗯，真好听。”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一见，便是她一生的劫。

如果有机会再来一次的话，鹿盈想，她一定不要出她的森林，一辈子当她的梅花鹿，再也不要遇到任何人，任何妖。

紫若：“他们走了？所以我们白忙了？”

“干嘛这么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人没了就找啊，说不定误杀了也不见得。”

紫若冷哼一声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的目的可是达到了，攻打寻安城，你林大当家的好生威风啊，可是我们呢？兜兜转转竹篮打水一场空，谁来给我们说理！”

林原瞻：“我靠，哎不是，我说你这娘们儿怎么乱咬人啊，狗都没你能汪汪！”

“死耗子你说谁呢！”

“干什么你！嘴巴放干净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