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击断骨头留下了后遗症，齐克因此提前退役，至今左臂仍不利索，拿东西时会颤抖不稳。

战事持续了将近一年，死伤无数。最终两族军队在东陆城进行谈判，并签订了和平协议。

卡汀国的政权自此由人族掌控，魂族则成立了“黑刃营”，转入幕后发展科研工作。之后一直相安无事，进入和平时代。

原来黑刃营是在这种背景下诞生的？权势之争，无可避免。格维暗自感慨。

灰瞳树被重新栽种回去，用木头外围钉上三脚架固定住。

帮着收拾完混乱场面，格维驱车来到仓库，齐克让员工帮忙将十箱牙果酒搬上车。

三人又聊了一阵。副驾驶座的礼杰拿出黑色包装的巨蜥牌香烟，抽出一根递给齐克，自己也衔了一根，双双点上。

黑尘笼罩下的卡汀国，存活的植物大都已经变异，少数能够成活的农作物大都经过了改良，其中也包括烟草。

像灰瞳树这种，则是一种变异后经过进化的新品种。

刚才格维从齐克那里了解到，这些奇特的灰色果实，含有复灵结晶，是制作3%纯度复灵药剂的核心原料。

对于一名灵修者来说，复灵药剂就等同于体修者经常饮用的牙果酒。

只不过相对于味道可口的牙果酒来说，复灵药剂那股一言难尽的味道始终让人抗拒。

但对马戏团那些需要靠消耗灵力，表演“特技”糊口的见习魔法师而言，复灵药剂可以帮他们持续恢复灵力，因此还是有一定市场的。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药剂厂家以每颗单价1灰特的价格，从农庄收购灰瞳果实，用以生产复灵药剂。

当然，这属于小众市场，与牙果酒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临走前，齐克送给格维两颗灰瞳果实，同时把一份通过特殊关系弄到的，复灵药剂的配方相赠。

他认为这些对一名灵修者来说，肯定会用得上。

谢过齐克，付了十箱牙果酒总计48灰特的货款后，格维和齐克道别，载着礼杰驶出了胜利农庄。

返程途中，格维告诉礼杰，自己准备加快新品酒计划的推进，打算去一趟牛耳区，寻找生长有混合基因苦笑花的那片藻泽地。

“苦笑花或许可以作为新品酒配方的材料之一。”格维道。

“这名字有意思。不过用那种东西做配方，不会喝成苦瓜脸吗？”礼杰调侃。

“不是没有可能。”格维露出坏笑。

紧接着问路来到牛耳区。车子穿过长满灌木的郊区泥土路，进到一片死寂的区域。

原以为来错了地方，直到格维看见旁边的路牌写着“牛耳区工业基地”，这才将车子缓缓驶入。

郊区的照明设施已经足够简陋昏暗，而相比之下，这片工业区显得更加漆黑。

天空是深黑色的，旁边稀疏矗立的街灯多半已经损坏，每隔相当长的距离，才会亮着一盏，且光线极其微弱。

还有一两盏即将坏掉的街灯时不时地闪烁，使这里的氛围尤为诡异。

整片区域不见一个人影，除了车子的引擎声与右侧荒林里偶尔传来的“咕咕”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车子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眼前出现一片密林，外面立着警示牌，写着“注意前方藻泽地”。

格维速放慢车速，驶入林荫。十几分钟后，眼前出现一片长了不少苦笑花的藻泽地。

车前大灯照向那一株株苦笑花，看上去活像一张张露出滑稽笑容又苍白得瘆人的脸。

格维越看越觉得不舒服，身上甚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熄火下车，从后车厢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麻绳，一端递给礼杰，另一端在自己腰间绑实。

借着车灯的光亮缓步接近沼泽地，试图伸长手臂去摘采长在藻泽地靠内侧的苦笑花。

格维将身子尽可能地向前探出，但距离够得着仍相差甚远。

于是他尝试右脚向前踏出，却顿觉脚下失去支撑，往下陷入，只好赶紧把脚抽回。

这时赫然发现，刚抽回的右脚上，竟缠了一条与自己小臂一般粗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