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澜珂辰缓缓站起身来,他满嘴鲜血,胸前也流了一大片,但是看得出来他并无大碍,只见他裂开了嘴,两颗门牙间夹着一颗钢珠!
远的人什么都看不清,但是站的近的已经开始惊呼妖怪!
澜珂辰吐了一口血痰,那颗钢珠顺势掉落在了擂台上。
接下来是死一般的寂静,而后是巨大的拍手尖叫声。
澜珂辰曾经问白三如果将钢珠藏哪里最好,毕竟要被搜身还要徒手接子弹。
白三笑了笑,说道:“不要被局限了,藏在喉咙里,这样可是空口接子弹,这才有戏剧性。”
澜珂辰做到了,他视线扫过台下的白三,没有停留,一切尽在不言中。
今天会有两人挑战成功,这将会是自杀擂台这一年来最奇迹的一天!
酒楼之上,俞渔面色阴冷至极,手中酒杯竟被当场捏碎,瓷片扎入手指也浑然不觉疼痛。
澜珂辰被几个衣着华贵的人拉着下去了,白三被推着上了台。
上了台,忽听得下方传来一句话,“你是白三?那个看守城西果园的那个白三?”
“哦?”白三有些诧异,回答道:“没错,是我。”
“嗖”的一声,什么东西朝自己的脸飞来,白三本可以轻易避开,但是此刻却选择用自己的脸硬接下,原来这一个坏掉了发臭的鸡蛋。
台下的那个人直接开始骂了:“老子女儿因你生不如死,你居然还没死!”
台下人骂着,还有许多人朝台上扔许多坏掉的瓜果,当然夹杂着一些拳头大小的石头并不意外。不过,白三可不能在这里就被人砸死了,于是很快就有人出面制止,只是罪犯人人喊打,也不会有人出为为他说情,虽然任何世道都有圣母,不过白三还真不稀罕。
白三淡定擦掉脸上的污渍,顺势脱掉上衣,让旁边的人搜身,说道:“你的女儿是谁,与我何干?”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这个天杀挨千刀的王八羔子。。。”台下的人只顾着骂人了。
白三想了想这么久以来的女人缘,忽然反应过来说道:“你是戚白芸的什么人?”
台下的人也算厉害,回答的是喷溅上来的一口浓痰,还有谩骂,“你没有资格叫她的名字,快去死吧。。。”
白三笑了,到这里以来还真是没有一件事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摆在自己眼前的,就像小时候小卖部买东西,明明自己已经掏了钱,可是嘴馋有把东西拿出来看了看,于是店员就说自己偷东西。纵然自己百般解释也只能背下小偷恶名,那瞬间总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只因为那些人的一句话。
看向台下,人头攒动,曾经他也是下面的一员,就像小时候跟着大一点的孩子下水捞鱼的自己。
曾经白三一直在问自己怎么才算是你长大,怎么才能看起来像个大人,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父母不愿意自己长大,这么早面对社会,其他人只想笑话自己罢了。
当初自己还叫做陈子善的时代,直到最后几天,他某天照了照镜子,里面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颓废,沉默,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自己,看起来这么成熟!原来这就是长大。
原来长大真的很简单,推倒所有心中既定的对错城墙,自己重新定义罢了。
台上持枪小二汉子问道:“准备好了吗?”
“好。。。”了这个字尚未出口,枪声已响!
白三愣住了,台下的人再次沸腾了,从帐篷里刚刚走出的澜珂辰也傻掉了。
白三眼看着自己脖子鲜红的血液喷溅而出,疼痛感姗姗来迟,伸了伸手妄图堵住那个窟窿,终究还是徒劳。
就在自己眼睛视野彻底变黑之后,白三却神游天外,还记得曾经自己想的是下辈子别让自己再做人。
至少别再做个好人。
喧闹过后,徐三针背着个棺材缓步上台,朝一个方向缓缓点头,而后收起白三的尸身离开了,只留下一摊鲜血,在一桶水冲刷后归于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