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长铭走后，清虚真人挥挥手，也屏退了拜会的万剑宗弟子，连着关菱迎一起打发走。

清虚乐呵呵拿出一壶茶，倒了两杯，和月璃一同坐在桂树下，一杯给自己，一杯给月璃。

他呷了口茶：“终于清净了，知道你喜静，但拜山头这事是规矩，不能抹掉。”

“虚礼繁琐，无需这样麻烦。”

清虚笑着摇摇头，看向月璃的眼神幽深：“算了，说正事吧，这次出关，你可是也察觉到了？”

月璃执起茶杯的手一顿。

“上万年了，像这样安宁的日子也终将被打破，修真界的未来……唉……”清虚深深叹了口气，他目视远方。

隔着远山，他仿佛已经看到不久后的腥风血雨，山河动摇。

月璃就手上的茶，微微抿了一口，空间荡起一层涟漪。

清虚真人看着空荡荡桂树下的蒲团，又看了看石桌上的茶盏，再次深深叹了口气：“届时，你会出手的，对吧……”

……

顾知洲坐立难安，不等江家宴会结束就强拉着洛衡两人退席。

回洛氏拍卖行的路上，顾知洲跟在洛衡身后，情绪低落。

骨扇轻轻的落在他的头上，顾知洲下意识捂住被碰过的地方，发现洛衡并没有使力，萎靡的抬头看了眼洛衡就又低下了头。

洛衡无奈的停住脚步，同时也拽住埋着头却不看路的沉思者顾知洲，“第三次了，”

“什么？”顾知洲还在微微出神，不明所以的问道。

洛衡这次抬手，骨扇实打实的敲在顾知洲的头顶，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万般无奈，“我是说你第三次要撞到人了！”

顾知洲赶忙对着方才差一点就要撞到的人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那人手中抱着一摞东西，遮了大半的视线，一路上都是别人给他让路，听到道歉声，他艰难的从侧面探出头看到充满愧疚的顾知洲，见他情绪不好，也没计较，“没事没事，下次小心看路啊！”

“诶好好！你这是要把它们搬去哪？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这些东西我一个人搬就好，多谢好意！”

洛衡摇着扇子，看着和以往不太一样的顾知洲，眼中若有所思。

终于走过行人最多的一条街道，洛衡行至顾知洲的身边，对着他忽然说道：“为什么不去找她呢？”

顾知洲眼睛亮了一瞬，又立马恢复灰寂，嘟嘟囔囔，口齿不清的回答：“她好像生我气了，现在去找她，看到我，她……”

万一更生气了怎么办？

洛衡轻笑一声：“你是笨蛋吗？”

顾知洲一脸茫然，他不明白洛衡为什么突然又说他笨。

“你没听懂卿虞问你那句话的意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卿虞的本意只是想听你说一句，支持她的决定，她过去的因果，我们无法插手，也无法评价，但作为她的朋友，我们这个时候唯一该做的，就是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撑腰！”

“唉，还是听不明白吗？”洛衡抿了抿口干舌燥的唇，继而说道：“卿虞刚刚在宴席上可不想听你说什么谁对谁错，她想听的只有一句，就是我们会不会支持她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