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王守业的命令,在众军汉听来有些异想天开,但基于他这些时日积累下的威望,还是很快得到了贯彻执行。
在经过一番角逐之后,某个不幸被抽中担任‘话聊’使者的外卫,毅然排开人墙,一步三摇六晃,踩着电门似的到了板车旁边。
他先是咽了口唾沫,后来又咽了口唾沫,然后是第三……
“钱鸿发,你特娘倒是说话啊!”
直到后面都事沈刀儿看的不耐,扬着刀鞘大声催逼。
那外卫见拖延不过,也只得厉声质问:“你……”
谁承想刚起了个话头,就听‘pia’一声响,那瞪着两只干瘪眼球的麻花粉肠,竟毫无征兆的瘫软在了板车上。
而四角的单身腊肠因有挠钩抵着,倒未曾直接扑街,可也一个个软趴趴的挂在了杆上。
这一下子变生仓猝,非只是喊话外卫惊了个瞠目结舌,四周里百十号军汉也都愕然不已——那东西瞧着恶形恶状,怎得只半声吆喝就倒下了?
又等了片刻,见那几条‘下水’再无半点动静,沈刀儿就忍不住急赤白眼的喝问:“钱鸿发,这……这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
包围圈外围,王守业与张四维对了个眼色,正待探讨这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忽见张四维若有所觉的抬头望天。
王守业先是一愣,随即也恍然抬头,就见方才还挂在天边的冬日暖阳,不知何时已被浮云遮蔽。
比起外卫的‘一喝之威’,这天气突变是诱因的可能性,显然要大上不少。
只是……
这些脏器既然能被佛光舍利‘超度焚毁’,内中应该是蕴有邪气才对——而既是邪魔外道的玩意儿,怎会有向阳而生的属性?
正疑惑不解,张四维已然自半空收回目光,开口征询道:“伯成老弟,你看咱们现下是重新上路,还是……”
“就地休整一下吧。”
王守业冲后面的板车一努嘴:“起码先把余下那二十来条固定好,免得半路上都拧成麻花。”
张四维点头称是,继而唤过沈刀儿叮咛几句,于是城外阵型不变,后面车上则都又揽了些板带、绳索,使得那腊肠即便活过来,也难以挣脱聚拢。
这期间,城外那几条下水一直未曾有任何动静,倒是舔了‘肉汁儿’的土狗有些躁动,虎视眈眈的总想往车上扑。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车队又重新上路,结果一直到城东五里外的营房,也未曾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经商议,除头辆板车暂且留在外面,余者尽皆收入库中,拨专人昼夜看管。
之所以要留下头辆马车,自是想看那麻花粉肠还会不会复苏。
可一直等到下午,天色都未曾放晴,反而零零星星的飘起了雪花,于是王、张二人只好留下沈刀儿善后,先行转回城中述职。
…………
是夜。
酒酣宴散。
与二张分头别过,乘着三分醉意施施然回到家中,唤来红玉、娇杏一左一右搀着。
正欲趁着红玉心怀愧疚,将主仆两个诓入里间比对着摆弄,冷不丁忽见那正房堂屋里亮着灯烛,他忙压下那花花心思,一扬下巴问道:“太爷今儿在家?”
因后院妇人渐多,王老汉越发住的别扭,这几日干脆躲到了前邻李伟家中,王守业三请五请也不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