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子过几日就要成亲了,我……我要是去不了,求老爷们也先别知会我家里,等她出嫁之后再说。”
“凭什么?!凭什么?!前两天救那几位小衙内的时候,我就已经去黑龙身边冒过险了!凭什么这回还得去?!凭什么?凭什么?!”
“写个逑!俺爹娘早死了,等俺再一死,就特娘齐活儿了!”
在门外默默听了半晌,王守业心下颇有些不是滋味——虽说穿越以来,他做人的底线屡屡下滑,可到底还不是铁石心肠。
另外……
敢死队不是要排除家中独子么?这怎么连孤儿出身的也选上了?
“哪能一样?”
麻贵在旁边撇嘴道:“战场上选敢死队,三五年也未必能碰上一回,可咱们这怕是要当成常例的,这次把分出个三六九等,以后又该如何?难道次次都把独子排除在外?天长日久的,不是独子的人能乐意?”
顿了顿,他又道:“依我看,还是得用你那主意,许重利从将死之人当中挑选——可惜监正大人不愿担这恶名,那些言官御史们又难打发的紧。”
其实王守业现在,已经开始后悔提出这个设想了——反正又轮不到他去当炮灰,何苦做个出头橼子。
虽然从理性上分析,这其实是最优选的解决方案之一。
但那些清流道德帝们,可绝不会认同什么理性分析,消息一旦传到外面,必然又会惹来不少的抨击弹劾。
所以王守业压根没有接麻贵的话茬,而是直接讨论起了公事:“崇秩兄,滚木可曾预备好了?
“放心,早让人备下了,约莫有三十多根,都是一等一的好木料,保准儿误不了正事儿!”
这滚木,自是要在运送过程之中,垫在黑龙身下减轻摩擦力的。
话说……
现下也不知那黑龙究竟有多重。
单论体积的话,它约莫和成年的非洲公象差不多,但考虑到其浑圆一体的形态,重量上多半还要超出不少。
也不知以它的自重,将柔软无刺的腹部压在滚木上时,会不会激发防御反击。
“老弟、老弟?”
王守业正浮想联翩,肩头就又被麻贵撞了一下,转回头只见他方才还严正中透着唏嘘的嘴脸,已然变得十分猥琐。
他不由得无语道:“崇秩兄,那人到底和你家有什么仇怨,让你这般念念不忘的?”
“要说深仇大恨,其实也算不上。”
麻贵这般说这,脸上却显出些狰狞怒容:“那厮自持出身清贵,留驻大同的两年间,对我父兄时时刁难、事事挑剔——若是为了索要好处也还罢了,偏这厮分文不取,只是为了折辱我等武夫!”
如此说来,这竟然还是位清官儿?
“清个屁!”
麻贵hetui一声,骂道:“那厮虽不收贿赂,但雁过拔毛贪墨军饷的事儿可没少做,不然哪里养的起一大家子儿女?又怎会获罪抄家?”
呃~
或许是个奇行种吧。
眼见麻贵执意要报仇,王守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先应承下来,准备晚上陪他走上一遭。
“二位大人、二位大人!”
正说着,忽有一人飞奔而来,却是常随在张四维身边的协守冯佑。
见他这般风风火火的样子,二人原以为是张四维又事相召,谁承想冯佑奔的近了,便拱手道:“家兄带着宫中指派的人手,已经到了衙门口,还望二位大人出面迎上一迎!”
家兄?
这差事派给了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