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僧道普查’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估计主动登门塞银子的人,足能挤爆王家门前的胡同。
唉~
这世道,老逼着人往贪路上奔。
也幸亏王守业还有更大的追求,否则凭他那点儿思想觉悟,还真未必能扛过诱惑。
一路想些有的没的。
等到了陆家门外,陆景承早在阶前恭候多时。
一众同僚说说笑笑的到了客厅。
三推五请之后,王守业不出意外的坐到了首席上。
麻贵与王守业倒还经常聚一聚,旁人却是头回凑在一处,尤其是几个协守,初时难免有些拘束。
不过毕竟都是武人,互相之间也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三五杯黄汤下肚,场面顿时就热闹起来。
这都是朝廷命官,互相之间又还熟悉到荤素不忌的程度,故而席间除了客套之外,聊的最多的,还是朝中的奇闻轶事。
近来皇帝重修寝宫,徐阁老万众唾骂的事儿,自然也免不得有人提及。
不过席间众人,倒是都一致认为这事也属人之常情,莫说皇帝的寝宫了,就平常老百姓家的房子烧了,难道还能放着不管咋滴?
这倒不是文武之间的三观有差距。
主要是山海监预算做的足,近来又多了户部、兵部的‘注资’,随便薅些常例下来,就足够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王守业混在其中,一面与他们不走心的胡扯闲篇,一面却忍不住想起了家中的琐事。
昨儿回家的时候,因红玉又来了月事,他受不得娇杏撩拨,便半真半假的试探了红玉几句。
结果红玉几乎没有犹豫,就点头应下了梳拢娇杏一事。
这让王守业欣喜之余,却又忍不住生出些失落。
大度是好事儿。
可王守业更希望,她是迫于封建礼教,不得不忍痛割爱的那种大度。
而不是眼下这种混不在意的大度。
这态度,搞的王守业忍不住怀疑,当初她对自己盲目崇拜的表现,究竟有几分是真心,又有几分是为了救出父亲而逢场作戏。
说白了,他这就是贪得无厌。
明明最初只是馋人家的身子,眼下却又得陇望蜀,想要既走肾又走心。
总之,以想起这事儿来,就觉得那美酒佳肴寡淡无味。
又搭着不耐烦那明里暗里的马屁,于是起身笑道:“诸位先吃着喝着,王某且去松快松快。”
却说他自顾自的出了客厅,在茅厕里放了水。
一出门有人递上热毛巾,王守业接在手里正要擦拭呢,却忽然发现递上毛巾的不是别个,正是此间主人陆景承。
“姐夫。”
就听他带着三分酒气,嘿笑道:“晚上千万莫急着走,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说着,又是一通挤眉弄眼。
安排好了?
王守业稍一琢磨,顿时恍然大悟。
感情他说的重谢就是这个。
要说这大户人家,养几个家妓女招待客人,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可自家本就有原装美婢等着梳拢,这等千人枕万人尝的货色,又有什么好稀罕的?
当下义正言辞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
可还不等把话说完,陆景承又嘿笑着补充道:“我姐就在后院呢。”
蛤?
王守业这回是真的愣住了。
瞠目结舌的打量了他半晌,正待说些什么,就听客厅里有人嚷道:“这主家哪儿去了,怎得只留咱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