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未从车上离开，上车之前，他先给秦墨打了一通电话过去，没接。

挺无奈的。

程未两指捏着手机，一手捏了捏眉心，等了一会儿，他直接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很快，助理回了一个电话过来，程未开车离开。

*

顾霖在画室找到林燃，她正蹲在角落里，画具打落一地，整个画室一片凌乱，就连她白皙的脸颊此刻也是一塌糊涂。

整个就一个词，乱七八糟。

颜溪站在一边，注意到顾霖过来了，她当即打了一个招呼，离开画室。

一转眼，画室只剩下林燃和顾霖两人，热风吹过，拂动起白色的窗帘布，卷起带到林燃面前，似要把她的狼狈藏起来。

顾霖走到林燃身边停下，垂下眼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他理了理袖口，半蹲下身，视线和林燃保持平视。

手落在林燃脸上，动作温柔地帮她擦掉脸上的颜料，一下接着一下，轻抚着她的脸颊，拉回她的注意力。

林燃眼睫微微一颤，掀起眼睫在看向顾霖的时候，她眼眶已经红了一圈，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一样。

顾霖看在眼中喉咙滚了滚，手扣住林燃的后脑勺，也不管她的脸上涂了多少颜料，他一下把她带入怀中。

颜料沾在顾霖白色的衬衣上，眼泪烫在他的心口上。

林燃埋在顾霖怀中，许久之后，才开口，“我要毁了林家，还有林瑶。”

她要他们全部都去死，都给她去死。

顾霖听闻，动作一顿，他喉咙滚了滚，很想说点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林燃再次开口，“他是你和你母亲的救命恩人，但，他们却是我的杀母仇人。”

所以这个仇，她必须报，而且还是非报不可。

情绪涌动在胸腔，林燃一下捏紧手，深呼吸一口气，在抬眸看向顾霖的时候，她眼眶通红一片，眼底恨意浮现，胸口上下起伏，怒气难以压制。

“那就去做。”顾霖开口，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林燃愣了一下，在看顾霖的眸光多了几分恍然和不可置信。

顾霖何尝不知她的意思，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或者，我来做。”

五个字散落在房间里，落在林燃心口上，眼泪也在这一刻猝不及防地滚出眼眶，一滴接着一滴。

林燃努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谁料，她越想控制，却越控制不住，她轻咬了一下唇瓣，“可是，他是你的。”

“这不重要。”顾霖弯下身，视线和林燃保持齐平，“所以，你想怎么做，第一步是什么？”

*

下午，太阳有些灼热，陈秘书坐在驾驶室，喝了一会水，没多几分钟，就看到一个戴了鸭舌帽的男人从网吧里走出来。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保镖见此，看向陈秘书，“出来了。”

陈秘书简单地应了一声，顺手盖上矿泉水瓶盖，回了一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