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小心询问:“公子可是在想靖安侯府的事?”
周围人多眼杂,所以他改换了公子来称呼。
长指捏着杯,宴景行淡淡眸色中夹杂讥诮:“靖安侯府如今就是空有个壳子,长房一脉凋零,二房一脉就一个宋景谦,还无法承袭爵位。”
“这种货色,用不着提防。”
侍卫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
既然都说靖安侯府无需提防,那为何……王爷还这幅模样?
宴景行垂眸,杯中涟漪轻轻荡漾,水波中仿佛倒映出了张娇俏的脸,眼神坚定有条不絮。
虽然一开始,宴景行便有所猜测。
但在前几日,下面的人查到她身份时,还是令他不大不小地吃惊了一下。
靖安侯府二房的少夫人。
青年剑眸勾勒起笑意,长眉微扬:“去凑凑热闹也无妨。”
*
早荷露着尖尖角,湖波荡漾。
云锦时一早便被老夫人叫过去,入宗祠需祭拜过祠堂,她作为主母应在场。
云锦时故意迟了点到。
宋景谦为此很不高兴,见面便蹙着眉问:
“你身为主母,怎的来的这般迟,让我跟婉儿还有祖母,我们都在等你。”
云锦时目光淡淡飘过,落在他身后不远地云婉儿身上。
云婉儿为了今日的场合,特地从她那箱衣裳里翻出来件华贵的锦衣,大片的祥纹绣身上,再加上那珍珠云肩,竟是比云锦时这个正头夫人都打眼。
长睫轻轻扑扇,云锦时漫不经心道:“毕竟是这种场合,我想着怎么样也该打扮庄重些。”
“就是没想到,妹妹竟也跟我一般想法。”
宋老夫人觑了眼云婉儿,顿时被她身上惹眼的打扮弄得头疼无比。
云锦时也只穿了件湘红的衣裳,就比平时稍出格那么一点,被她周身气质压得依旧端庄持重。
再看看云婉儿,那身过头的锦衣华服。
她本身又没有气度,根本撑不起那身行头,乍一看像是织衣的巧娘误穿了正主的衣裳似的。
老夫人低眉轻斥:“怎么穿的这身衣裳?”
云婉儿唇色发白,她没想到自己只是想在衣着上压过云锦时一头。
毕竟云锦时是主母,今日定会穿的格外雍容华贵,她就想让自己至少不要被盖那么过,算是一点不甘心得心理吧。
可谁知云锦时,竟然穿了这么件衣裳。
这倒显得她心思不纯,一昧想着喧宾夺主了。
云婉儿只觉得格外委屈,圆润的杏眼欲泣:
“婉儿也不知道姐姐……都是婉儿的错,我这就回去把衣裳换了。”
她抹着眼角,哭哭啼啼往回跑。
宋景谦皱眉拉住她,气息低沉地看向云锦时:“云锦时,就一件衣裳而已,你要这般不饶人么?”
云婉儿缩在他身后,噙着泪的眼睛偷偷看着她,隐晦中透着挑衅得意。
云锦时讽刺地笑了一声,目光缓慢扫过他二人:
“我竟是不知,祖宗祠堂还能容外人踏入,那不如换了她来吧,我下堂给你家做妾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