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华,你在恨灵泽。”
独苏说这话的同时,悄悄接通了灵泽的传音尺。
殊华本想否认,但在开口之前,她注意到了独苏闪烁期待的眼神。
太多次了,每次独苏这样,都是他要阴险使坏之时,她已经有了经验。
既然如此,更没必要客气,她顺势而为:“对,我恨透了他。”
独苏欢喜得整颗心都在发颤,却还不信:“那你还爱他吗?没有爱就不会有恨。”
殊华嘲讽地嗤笑出声:“或者应该这样说,不是恨,而是厌恶。”
“厌恶啊……”独苏有意加重并重复这个词,生恐灵泽听不清楚,以及体会不到,“可他为你做了这么多。”
“伱没听说过吗?”殊华搬出话本里的原句:“厌恶一个人,呼吸都是错。”
她拒绝再谈论这个问题,不客气地轰赶独苏:“如果你不想让我厌恶的话,最好把你答应的事做到实处,我要看结果。”
独苏出门就和灵泽通话:“你都听见了吧?”
灵泽不出声,但呼吸紊乱。
独苏大笑而去,充满了希望和干劲。
殊华察觉他走远,立刻在单间里布置了一个防止偷听的结界,然后接通苏大吉的传音尺:“你找我?”
苏大吉的声音紧张而疲惫:“司座大开杀戒,不过小半个时辰,退出联盟的修士已被斩杀近百名。
东经道、西沙道、比尸道部首闹着要找你出面向司座求情……都是出自下两界,难免沾亲带故,人情问题难处理。”
“我被关起来了,司座不肯接我的传音尺。”殊华语气沉痛,“我会尽快想办法出来,请大家尽量保全自己。”
“好。”苏大吉叹息着掐断传音尺。
小雨滴道:“殊华,你要闯出去吗?”
“谁说我要出去?”殊华盘膝而坐,并不打算管这事。
对于这些会对联盟的生存造成大威胁的修士,她没有任何同情和想要搭救他们的想法。
她也不打算和苏大吉说这些,他明显就是心软了,说得太多,反倒显得她冷血无情。
她毫无芥蒂地接通灵泽的传音尺:“做事要彻底,好几名部首在闹腾,何不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恐惧和轻重?”
灵泽呼吸沉重,好一会儿才回答:“知道了。”
接下来,殊华的单间被督察司火速加了十重禁锢阵法。
联盟很快收到消息,说她几次三番想要闯出督察司都失败了。
再接着,退出联盟的修士们开始反咬检举来自下两界的同乡。
东经道、西沙道、比尸道、骊山道部首分别被牵连,关进督察司大狱,见识了一番活地狱。
这一夜,在如意殿修士的印象里留下了浓重的血腥之气。
穿着殷红法袍的司座、凶神灵泽,面无表情地立在广场上,修长苍白的手指拂过春泽琴弦,金色音刃扫过,无数修士血肉横飞、身死道消。
整整一千三百六十五名修士死在他的手下,其中有联盟叛出的修士,也有仙帝藏庸埋下的棋子。
清晨,第一缕阳光落到如意殿上,再穿透窗棂,照到殊华的眼睫上。
她睁开眼睛,看到灵泽逆着光,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静默地注视着他。
他的法袍上浸透了鲜血,湿腻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