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秘人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可是这轻微的冷哼声,却如巨锤一般,狠狠地锤在了倪小姑的心坎上,立时间,她那清秀的五官,竟同时渗出了细细的鲜血,加上她那惨白的皮肤,竟像厉鬼一般!
金无病与黄瑛,同时闭紧了嘴巴!
秦冲双眼再次睁开,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光明城外,千秋原上。
面前是巍峨庞大的九鼎宫,这件法宝里却是空无一物,传送阵早就已经消失了;宫门外,楚芊、萧瑶等人正紧紧围着,都在往宫里望,一边不停地喊着:“小哥哥……秦公子……”
秦冲忍不住搔了搔后脑勺:“你们在叫什么呢?”
一听到这话,几人顿时都变成了泥雕木塑一般,怔怔地,半天没回过身来。
直到远方猛然响起了一声爆炸,才像是把她们“炸”醒了一般。楚芊猛然回头,声音里早已带上了哭腔:“小哥哥,你跑哪儿去了,可担心死我们了!”
秦冲一把抱住飞扑过来的她,这妮子,现在好像都不避讳他人了,毫不掩饰对他的依恋。
他憨憨地笑了笑,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远方传来一阵人声鼎沸。他抬头一看,只见光明城深处,不知何时竟冒起来一道冲天的火光,直把九霄之上的天空都映得一片通红!
火光中,还隐隐传来怒骂声、惨叫声,以及兵器撞击、仙元呼啸的声音!
“起火了……不对,不是起火,是有人在激战——天哪,好强大的声势!”
众人都围到秦冲身边,抬起头来,忍不住摇头称赞,啧啧连声。
秦冲脑海里却掠过了一句话:“连本座的儿子都敢动,本座还是太仁慈了……”
他忍不住喃喃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不是被关起来了吗?为什么……”
如果说那声音就是秦略雄,他还从来没见过面的父亲,而那地方就是昊烬荒狱,那么,父亲是被关押着,还是昊烬荒狱的看守者?母亲又在哪儿?
那张“”卡片,是不是父亲给他的钱?如果是,他既然能把卡片送过来,为什么不来见他?如果不是,送他钱的人,为什么要送?和他、和他父母,是什么关系?
父亲和神算阁有没有关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父亲必须要抛弃他,使他受了整整十八年的流浪之苦?天机印到底是怎么回事?雌雄心锁又是什么宝物?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他再没有感受到它的存在与消亡,甚至楚芊都回到他身边了,它还丝毫没有反应?
明明他能感觉到,它就应该存在于他体内的!
秦冲呻吟一声,重重地拍了拍脑门,只觉得脑袋痛得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却听到一声怒吼:“秦唐,你的疯病几千年不好,现在终于发作了吗?”
秦冲忍不住一愣:秦唐,这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啊?
却听九息泪低声道:“秦长老?怎么他还在玄明仙宫,他不是躲起来了吗?”
秦冲回头望去:“阿泪,你认得这位秦长老?”
九息泪看了看他:“秦冲哥哥,你忘记了,在太清天飞漠仙宫,他救过你们啊!”
秦冲猛醒,原来是那个暗中帮助过他的秦唐,据说他是玄明仙宫长老,仙尊修为!
九息泪又道:“秦唐长老暗中帮助过我许多次,是我们的恩人,秦冲哥哥……”
秦冲截断道:“先进城,咱们边走边说!”
既然是恩人,那就不能不管,先不说能不能帮到他,至少要先赶过去再说。
秦冲带着众人,飞一般向城内掠去,一边让九息泪继续说下去。
九息泪低声道:“秦冲哥哥,从那次飞漠仙宫郭玉出嫁的事件以后,太清天基本上沦为了昊玄天的附庸。中九天之中,昊玄天是最具扩张性的,下九天除了太昊天以外,无极天、太清天和太渊天,都被它们渗透了。秦唐长老曾经几次去太清天,他有‘玄明仙宫长老’的身份,所以才能暗中关照我,顶住秦正方和秦剑池等人的压力,才让我坚持下来了。”
她叹了一声:“当初秦正方是打算把我嫁给他的一个书僮,实际就想让我成为他的私奴。我师尊当时对我极其失望,又惧怕玄明仙宫,如果不是秦唐长老暗中破坏,我已经嫁了!”
秦冲拍拍她的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直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他和九息泪、段小歌、冥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许,应该是介于情人和妹妹之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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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息泪揉了揉眼角,低声道:“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我听说秦唐长老疯了,回了昊玄天,我还很伤心,心想终于没有人帮我了;幸好,那白胡子老爷爷找到了我,送我去了归墟。”
她和段小歌去归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却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么多隐情。
秦冲的眉头一直紧皱着,没有解开。他还有不少疑惑,比如,那白胡子老爷爷到底是谁,送她们下去的目的是什么;是谁对楚芊和萧瑶施展了“神魂剥离”,是不是魂魔一族干的,如果是,那个魂魔在哪儿,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当初,她们可是去帮无名仙宫的啊!
还有第三个,秦茹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是送了一团血脉之力下去,竟然也进了轮回?他曾经问过她,但她自己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她的本体,现在怎么样了。
可是这一切谜团,他都没有充足的时间来解开。
他们进了光明城,便发现街上全是往来奔跑的人群,整座城都乱成一锅粥了。
而离那火红的光柱近了,他们也看得更清楚,原来那光柱里果然有两个人在大战,一个身穿褐袍,手握双刀,正是秦唐;另一个则是葛袍长剑,却是秦剑池。
当初一齐前去太清天的玄明仙宫两大长老,现在已经疯一般地拼起命来。
而在光柱外面,还有不少人在相互厮杀,他们大多穿着同样的衣服,属性、仙术都是大体相同的,显然是同门师兄弟,却争斗得无比激烈,出招之间,从来没有容过情!
惨叫声、惊呼声、呻吟声此起彼落,宽阔的大光明广场上,已然是血迹斑斑!
旁观者们都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是在同室操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