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木不想跟他废话,枪管往前一凑,就顶到了他头上:“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请你走一趟。”
“去你们北平的军统秘密联络站?好啊......”徐来随着他枪管的推动往前走着:“你就不怕我是引蛇出洞?”
王天木下意识环视了一下四周的动静。
就在这当口,徐来已经迅速扣住他的手腕,他吃痛得松开了手。
枪便落入了徐来的掌中。
“天木兄,我都说了此一时,彼一时。你就是不信。”徐来端枪指着他胸口处,面对面慢慢往后面杂草丛中而去。
他伸脚往杂草丛一勾一拉单车横杆,弯腰扶起单车的同时,手枪也不忘指着王天木:“今日我不想过多纠缠,你好自为之。”
王天木猛地蹲下身体,一扫腿过去,徐来正好腾空跳起跨坐在单车车鞍座上。
他手握紧车把,一脚蹬在踏蹬上,一脚撑住地面,借力旋转掉头,单车便面向了前面路口方向。
“接住了!”徐来伸手往回一抛,那把手枪在空中就呈现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正好落在王天木的怀里:“保命的家伙什拿好!”
他一只手扶住单车,一只手举起扬了扬,仿佛像是在跟多年老友告别似的,还不忘记拨拉了几下车铃。
那清脆悠长的铃声,在王天木听来,就犹如芒刺在耳。
他拉动枪栓,瞄准徐来远去的背影,却感觉手枪的重量不对,卸下弹夹,里面果然没了子弹。
靠近刚才徐来站着的榕树下,那撒落一地铜制质地的子弹,散发着幽幽光亮......
他暴躁得一脚踢过去,脚尖却在接触到子弹那一瞬间停顿......
弯下腰来,他耐着性子,一颗一颗拾起地上的子弹,又一颗一颗放进弹夹里......
黄包车旁,王天木一摘毡帽,猛地坐到了地上。
“天木老弟,我们都上当了。”从暗处赶来的马汉三,豆大的汗珠,从圆圆的脸上,扑簌簌直掉下来。
难怪自己举枪对准徐来进,藏在暗处的军统特工们,没有一个现身的。
王天木站起身,重新戴好毡帽:“马站长,发生什么事了?”
“那只矅变天目碗的确是赝品!”马汉三本来就胖,这一顿急跑,就更加气喘吁吁。
王天木只得扶着他上了黄包车:“你先歇了歇,反正我刚才也没得手。”
原来就在王天木在夜市发现并跟踪徐来时,马汉三赶紧去了附近电话亭,通知北平站的军统过来,施以援手。
可是接到通知的军统特工,却向他传递了一个由重庆军统总部发过来的加急情报:就是徐来手里的那只矅变天目碗确系赝品。
日寇之所以放出这个烟雾弹,就是为了吸引潜伏在上海的军统特工们,将他们的视线转移到北平。
这样一来,就最大程度上保障远在越南河内的汪先生一行人,能安全回到上海......
“马站长,那我得赶紧去通知在天津的兄弟们,先撤回上海!”
原来他们军统上海站是兵分两路,一路由王天木几人紧跟目标人物徐来,一路由陈恭澍带队乘车到天津,就是为矅变天目碗到手后,能安全护送回重庆......
眼下在上海的军统特工,就只剩下赵理君副站长他们那拨人.....
如果日寇趁着这个时间,接回汪先生一行人,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马站长,你坐好了!”王天木拉着黄包车飞快往东郊民巷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