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洲的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是怎样的,对于绝大多数的中洲人都是一个谜题。媒体很有默契地不去报道这种东西,政府的公告上巧妙地避开,即便是每年去几次东大洲旅游、欣赏当地美好自然风光的中产们也从未在意过这种事情。
还能是什么样,大家都是人,过得生活大抵上大差不差吧,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这么说来,奎师那是不是一个人,能否被称为一个社会学意义上的人,便存在着很大的疑问了,不如说大多数东大洲底层人都要问问自己,我配得上“人“这一个称号吗?
可惜他们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一问题。
奎师那出生在东大洲的一个小村庄里,他的父母在他一岁的时候被政府宣判为“扰乱社会治安的极大恶人”,被枪决了。他被父亲生前的一位至交好友收养,隐瞒身份之后,终于保得一条性命。
然而能和他的父亲成为至交,意味着这位好友本身也不会是大富大贵之辈,更糟糕的是,连这位并不富有的养父也在奎师那十一岁时去世,从此奎师那便和所有其他的东大洲底层人差不多了。
在东大洲,有着上百万底层土著人被大资本家和当地政府用枪支驱赶着,他们进入当地的大种植园,或者矿场。对大多数土著来说,种植园是一个比较好的去处,因为在那里资本家们至少会把他们当作劳动力看,当作财产看,然而大多数人的归宿都是矿洞。
在东大洲,绝大多数土著的死因是硅肺,他们大多寿命不超过三十五到四十岁,这一病症当然起因于毫无防护的下矿工作,弥漫的矿尘堆积在他们的肺部,让他们无法呼吸。而身处这样的条件下,土著们的工作报酬却少得可怜,他们获得的工资都是日结的,因为他们不知哪一天就会死去。稀薄的工资连每天的面包都买不起,更别提其他的生活用品,他们只好每天用高烈度的烧酒灼烧肠胃,嚼着一种叫做柯尔叶的特殊植物来抵抗饥饿。
生活在这样一种环境中,按理说奎师那的结局不会和其他人有何不同,就算好运不死,也会被摧残得形容枯槁,根本不会有能跑来这里决斗的力气。改变他人生轨迹的是十五岁的一次斗殴,他失手将矿场主打死,不得已展开逃亡,在矿场其他劳工的掩护下,他一路奔逃,从此以后生活在山林里,靠着偶尔打劫行商为生。
“你说人偶吗?”
奎师那就像突然清醒过来一样说道,他伸出手抓住缠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细线。
他如同轰隆开动的大机器,转动着自己的齿轮把纸越鸟子拉过来,纸越鸟子不得已只好松开抓着纤维的双手。
但奎师那冲过来抓住她的肩膀,狠狠地一个头槌撞上去。
挨打是日常,所以奎师那练就了一副好身体,就算被怎么打也能像个没事任意人一样自由行动,保命的诀窍是逃跑,所以奎师那在生死一瞬爆发出的速度就算是武学大师也会惊叹。
纸越鸟子几个连续的后空翻拉开距离,想用操丝术继续拉扯时,奎师那展现了他那种犀牛长途奔袭一般的超人冲击,他粗壮的臂膀架在身前,撞在纸越鸟子的胸口,纸越鸟子的肋骨断裂了,一根肋骨移动之下戳穿了她的心脏,于是她飞出去滚上几圈后,口吐鲜血停止了呼吸。
没有什么看头的战斗,这只是一块石头撞碎了一块玻璃而已。
“获胜者是奎师那!”
……
当郎宁穿着冒牌宇航服走上角斗场时,所有人都大脑宕机,发出了不知所措的奇怪声音。
“这个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