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由蛋白质、脂肪、水、大量的糖类以及其他许许多多的成分组成。如果你对于医学有过一番了解,就会惊叹于人体的奇妙。
一个人的血在血压的作用下可以喷上几米高的天花板。
那为什么阳争渡感觉无比愤怒,为什么他从心底喷涌出怒火,不过是有机质的分离现场而已,却让他的血从脚底冲到头顶,指节握得发白,一切的一切转变为憎恶,转变为信念。
他转身跑出去,身后警笛头从屋子里站起,把木屋顶破,十五米高的身体立在那里,接着迈开腿。
警笛头在小镇的道路上奔跑,巨大的身体压到砖石上,把它们踩得开裂。一路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引得许多人探出头来围观。
“离远点,别过来!”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听从阳争渡这个陌生人的劝告,倒不如说即便劝导的是熟人,他们也常常抑制不住好奇心,世界上有八十亿人,从概率的角度上来说他们的侥幸心理也不是毫无道理。
然而生命只有一次,对于谁来说都是一样。从概率学的角度来说,一个人走在街上被长着警笛头的怪物抓起来,放进嘴里嚼成碎渣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但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对于当事人,它就是1%了,所以说概率论上没有零,没有不可能,量子的不确定性会使得万事万物皆有可能。
也就是说,在危险这件事上,还是抛弃科学听从劝告一些会更好,警笛头顺手抓起来往嘴里送,此刻正在挣扎哀嚎的那些人,希望他们下辈子能明白这个道理。
这种事情发生第几次了,在记忆里,阳争渡遇到过无数足以置他于死地的危险,但他好好的活到了现在,身体健全,没有缺少任何零件。二十七岁的他视力超过15,没有散光和夜盲症,身高达到一米七九,体型匀称,虽然还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未来可期,这样的他称得上是一番风顺吗?
可他现在还没有一个朋友,这并不是他太过内向所以叫不到朋友。大家都很好,很照顾他,比他年长的人大都给予了他很多帮助,和他年龄相仿或是比他小的人也和他相处愉快,但他们一个也没有活下来,这些好人现在都只存在他的记忆中了。
他现在要被任命为对策部部长了,一路高升,可这能称得上幸运吗?
阳争渡已经不太搞得懂了,也许是他还太年轻,也许是他本身脑子就不够聪明。他现在木然地跑着,狼狈地跑着,为的是给人复仇,给郭鸣,还有孟宇,还得加上一大群在之前的围剿中牺牲的自卫队队员和特殊性队队员。周明泽虽然已经给他们分配了抚慰金,但他觉得这还不够,必须得有,必须得有一个仪式一样的东西,要报仇的话,果然还是要找上当事人才行。
一块石头飞过来,砸在阳争渡的腿上,这一击不重,顶多算是十岁的小孩子扔出的一下而已。但石头有一个尖锐的边角,这个边角把阳争渡的腿筋划断了。于是阳争渡向前扑倒在地,脸擦破了皮,而这时警笛头正追在身后。
看到阳争渡的惨样,警笛头速度放缓了,他的观察力似乎很毒辣,一眼就看出阳争渡的状态不对。眼前的人类趴在地上,身体蜷缩起来,脸皱成一团,似乎很痛苦。
这份痛苦不是虚假的,警笛头能够感受得到,更让他高兴的是,这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痛苦,还是精神上的痛苦,是心灵缺失了一个大洞,风呼呼地吹过去的悲伤,这种悲伤让警笛头感到由衷的喜悦。
唯一的一点缺憾就是这里面缺失了绝望,大多数人类在看到警笛头的那一瞬,绝望就会不自主地涓涓涌出,从心底,从大脑,从四肢,从内脏,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发出悲鸣,特别是被他抓在手里时,绝望更是近乎凝成实体,让他陶醉。
把他抓起来,警笛头伸出手,把他送到牙齿边上,这样的话他一定会感到绝望,会颤抖会挣扎,会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如同精通厨技的厨师,警笛头也想把猎物尽可能地变得鲜美。
阳争渡直视着警笛头,他的腿部没有动弹,但警笛头抓了个空。
飘荡在空中,阳争渡腰上的细线连接着街边屋子顶部的设施,喷口喷出瓦斯。这就是政府秘密给阳争渡提供的,恰到好处的援助——立体机动装置。
阳争渡用手抓在自己的脸上,破坏掉伪装露出真面目,认出他的警笛头发出尖锐的号叫,阳争渡俯视着他。
“来吧,现在才是真正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