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态度很差,我现在非常生气。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了他,只是用剑意略施惩戒而已,也就是二三个月下不了床……他不会发现的。”
韩九棠真气传音道,她的声音满是自信。同时轻轻把右手放到常之霖的手背上——真气通过体表互通,这样常之霖就可以短暂地进入和韩九棠的“聊天频道”了。
“那也要等他和我们分开,嫌疑减小以后再动手……不对!他可是麟州刺史,要是出了岔子麻烦可就大了。”
“喔。”韩九棠眨眨眼,中断了真气的传输,悄悄把常之霖的左手从自己的剑鞘上挪开。
“关大人何必这般大张旗鼓呢?我的这位常师弟虽然修行时间尚短,修为和人品却可谓无可指摘,”江少右也开口说道,他上前来将二人挡在身后,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方才一道无恶意的笑声,我相信并非针对大人而去。还望关大人不要过于斤斤计较,否则我玉龙山也只能将常师弟驱逐下山,届时他会有何种举动就不在我管辖范围之内了。”
他双手合十,发出一声脆响,微微歪头,轻声说道:“抑或者,关大人是铁了心想要和我们玉龙山开战呐?”
麟州城内几乎没有人会完全没听说过玉龙山大弟子的名号,一提到江少右,大多人的第一印象都会是“温和”、“平易近人”、“好相与”诸如此类。至于他强硬的一面倒确是罕见,常之霖也是很少见到他这般咄咄逼人的语气。
关河洲的目光在江少右和常之霖身上来回移动,面色阴晴不定,方才不断劝解的一名长相普通的中年下属连忙上前对他耳语几句。
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常之霖竟然也没能捕捉到他的具体话语——这名其貌不扬的中年人竟然是个修士,而且看样子修为并不算低。
刺史大人本就难看的脸色在听完他的耳语之后,在原有的基础上更甚几分。
关河洲似乎是被江少宗主这一出乎预料的反应打乱了说辞,僵持片刻,最终也只能咬牙切齿,恨恨地丢下一句“你等着罢!”便被身边人拥出了酒楼。
“江大哥,这样没问题吗?关刺史在麟州的权力应该是很大的吧?”常之霖问道,“到时候要是真对付起来了该怎么收场呢?”
“时而怀柔,时而强硬,要进行好领导一宗的任务,就必须有所底线,”江少右微微笑道,同时拍拍他的肩膀,“这位关大人先前在京畿之地治理顺民培养成了自信,一旦被外放到我们麟州,心中难免会有傲气,想要敲打宗门势力?哼……
“我虽然算不上什么麟州地头蛇,可他也绝对不是强龙。”
他唤来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侍者,将包间内狼藉的酒桌交予他们处理。从始至终,他都脸上的笑容没有褪去过,似乎与刺史的争端只不过是过眼的云烟,并不值得放在心上。
看来是关河洲想要趁着宗主不在门中的这一时机,笃定江大哥不敢做重大决策,所以就用朝廷和宗门的对立来威胁压迫。
可他没想到玉龙山的实际理事者已经逐渐往身为第一继承人的江少右转变,说不定直接向何陵钧施压反而会比和江少右交锋更有几分成功率。
想到这里,常之霖暗笑那关河洲的自不量力与鲁莽。
“江大哥,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嗯,还有些你们可能不是很方便了解的事情。这样吧,给你们放假,跟着我东奔西走都三天时间了,也该让自己休息一会儿了,如果需要零花钱,就去那处据点找两位隐龙卫支取就好。”
刚刚挫败一州刺史的正面挑战,江少右的心情好像也很不错。
他像个孩子那样调皮地向着常之霖眨眨眼,有意无意地将师弟往韩九棠的方向挤了挤,随后身形就如阳光下的泡沫,翩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