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嫌不够丢人,你挂蛋那事,好几个庄都知道了。你再给我瞎鼓捣,看俺打不死你。”
只见一个背有点驼,门牙靠右边的牙龈上长着一个肉疙瘩的女人,在后面叫嚷着。她就是牛蛋大娘。也就是二宝他娘,村里人都被地里喊她大牙。其实,牛蛋大娘早就知道自己的外号了,只是不在意罢了。
“二宝,你可不能上去,弄得浑身都是窟窿,跟筛子一样,到处淌血”二宝的奶奶担心的在后面叫喊。
“您都别管了,俺才不怕。”二宝一个大步跨上了台。把褂子一脱就要躺上去。
滚钉板的那个人不同意了。
“小娃娃不能上,有个好歹,你家大人可不愿意俺”。
二宝,可不管这一套,硬要躺上去。这时候只见一只布鞋飞了过来,二宝往后一闪,这鞋子不偏不倚砸在了滚钉板那人胸脯上。
“谁呀?谁呀?有这么捧场的吗?”滚钉板向台下的乡亲们大声的吆喝着。
二宝一扭头,不得了了,牛蛋大娘光着一只脚上来了。牛蛋大爷和合生哥紧随其后。二宝就在台子上转圈圈,怎么也不下去。牛蛋大娘坐在台子上穿鞋,合生哥撵,牛蛋大爷堵,终于把二宝给逮住了。最后,牛蛋大爷和合生哥把二宝抬了下去。牛蛋大娘弓着个背跟在后面,一边用拿褂子的手指着二宝,一边还不依不饶的数落着他:“小兔崽子,你反了天啦你!“
大家伙被二宝这家子给逗乐了。那简直比马戏表演还有意思。
最后一个表演是顶碗,只见一个红衣女孩,脚步轻盈,踮着脚尖,旋转着从后台飘了出来,然后她又来了个单腿旋转,令人惊奇的是,那三个碗像粘在她头上一样,随着她一起旋转。等她转完站定了,她的同伴就不停的把碗抛向空中,然后她再用头接着,摞在最上面那个碗上,碗越摞越高,摞到第十个碗,她的同伴才停手。然后,那个红衣女子又顶着这十个碗绕着台子走了一圈。大家伙那惊奇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娃娃们更是看的出了神,天下竟然还有此等功夫。
听说那次顶碗表演后,好多家都隔三岔五的少碗,过几天不知在哪个旮旯里就能找到碗的碎片。看来,又是这群探索力极强的娃娃惹得祸。这下有他们受的了,小村又得热闹一阵了。
马戏表演完的第二天,那个敲锣的又来了。不过这次他不是来宣传了。而是来要捧场的帐来了,只见他扛着个布袋头子,挨家挨户的收帐。村里人都好说话,既然看人家的表演了,多少得给点,有的给二斤麦子的,有得给几个馍馍的,有的给面的。反正大家给的开心,给的值得。
这场马戏表演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却一直记得,每次想起它,还是会在心里给他们点个赞,倒不是因为童年的东西都是好的,而是这么多年确实没有碰到过如此卖力,如此真实的马戏表演。
细细想来,我在他乡总共看过两次马戏表演,然而每次表演都让人觉得惨不忍睹。
请听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