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换介子(1 / 1)

花开故土 故土之花 2735 字 2023-05-18

后来,这个土坯房不知修了多少次了,地板上也铺上了砖,下雨房子漏的时候,地面也不再坑坑洼洼的。它也从婚房变成了厨房。房子的北间筑起了灶台(房子是坐东朝西的,南间就放满了柴火:一年四季,南间都满满的,有树枝,麦秸秆,玉米秆和干叶子,偶尔还有树疙瘩。母亲常说:“放满柴火,心里踏实”。

她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我能领会到母亲的意思,尤其是冬天,或者是下雨天,有了柴火,我们兄妹三人就能顺顺利利的生活,不然听到我们撕心裂肺的哭声,母亲像掉了魂一样无奈和无助。尿布相信大部分人都听说过,可能还有一部分年轻人没有听说过,因为他们使用的是更高档次的尿布——尿不湿。我们那个地方把尿布称作介子。

介子的说法是怎么来的呢?据说:尿布叫介子是东北的方言。在东北一带人们将一些布头或者是擦一些污秽赃物的抹布叫做介子。尿布是穿在婴儿身上的,是方便婴儿排尿的物品,因此也叫介子。尿布在方言之中还可以称作尿介子,尿垫等。还有一种说法是:介是包裹着婴儿的布,因此介子就引申为婴儿专用的尿布。至于我们山东这里为什么称作介子,我想大概是因为,东北人大多是我们山东闯关东过去的吧,所以有些习俗是相通的。

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幼儿的时候,使用介子,应该不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可对于我的家庭来说,情况就不一样了。我幼儿的时候,特别能尿,一天换介子的话,得换个1多次,那时候没有洗衣机,也没有烘干机,就连吹风机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知道风箱,筑灶台的时候,灶台的侧面留出一个圆形的窟窿,风箱口就对着这个窟窿,一拉风箱杆,就有风吹出来,直直的穿过这个窟窿,吹在燃烧的柴火上,使得火苗着的更旺。尿湿之后,母亲就得立马洗,然后再起灶烧火,烤介子。一个介子完全烤干的话,怎么着也得半个小时吧。而考介子这事有时候还没时间去做,再加上家里穷预备的介子少,所以往往是介子不够换,尤其是冬天的时候。洗完的介子,不烤干的话,凉出去很快就结成冰。

夜晚睡觉的时候,对于母亲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尤其是冬天的时候,介子尿湿以后,不及时更换的话,母亲怕湿漉漉的介子腌着我们稚嫩的皮肤,更换吧,天又非常的冷,一晚上这么折腾几次的话,一家人的身体都是扛不住的。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家里就这么一张床,一家人都挤在这张床上睡觉。人数最多的时候达到五人,父亲,母亲,哥哥,弟弟,还有我。而床呢只有15米宽和18米长,母亲和较小的孩子睡在一头,父亲和哥哥睡在另外一头,还好父亲的个头不算高,而且人也比较清瘦,这个床才能盛的下我们。假如晚上有人起夜的话,这个动静引起来的后果是可想而知的,更别说更换尿布啦。所以,稍微大点的时候,晚上有尿就先憋着,实在憋不住的时候,就自己悄悄的起床去外边院子里的用土坯垒的茅厕里尿,然后再蹑手蹑脚的回来。即使扛得住,母亲心里清楚也不能这么折腾,因为白天,父亲还要下地干活,母亲还要照顾我们。对于照顾我们这事,在母亲的意识里,是绝对不能马虎的。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对,母亲,是这样的。

介子有时候还会不翼而飞,大家不用细想也猜的出来,又是那伤天害理的老鼠捣的鬼。老鼠真像个扒手一样,在那个年代,什么都要,什么都偷。有一次冬天半夜的时候,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哥哥哭的特别厉害,母亲以为是哥哥饿了,就敞开衣服喂了喂他,可喂完了,哥哥还是哭,而且小腿不停的乱动,母亲就摸了摸哥哥的屁股,然后将手凑近鼻子闻了闻,哎呀,不得了,真臭啊,哥哥拉粑粑了。母亲用脚轻轻的蹬了几下睡在床那头的父亲,父亲哼了一声,然后了翻了翻身,想接着睡,却忽然坐了起来,因为父亲意识到了母亲想让他干什么。父亲用手摸了摸床旁边的木凳上的介子,奇怪一个介子也没摸着。又在木凳的旁边的地上摸摸了,这才摸到介子,递给母亲。母亲赶紧给哥哥换上,又哄哄了,一家人这才睡去。

早晨醒来的时候,父亲还在纳闷,介子睡觉之前好好的放在木凳上,怎么会跑到地上去呢?不会是老鼠干的吧?父亲这么寻思着,就去数数介子的数量,果然介子少了一个,父亲就去床底下,墙角处,还有墙缝里去找,还真让父亲找到了,在一个墙角处,一张白介子塞住了老鼠的一个洞口。那个塞的结实呀,父亲咬了咬牙,才把它拽出来,摊开一看,介子已经被老鼠咬出洞来了。父亲说,这老鼠都成精了,这下雪天的,它也知道冷,想拉着这张介子去“铺床”呢。虽然这样的事不经常发生,但也是一个摆在眼前的问题呀。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做介子的材料。我们知道现代也有用介子的,当然现在基本上都称作尿布了。虽然现在尿不湿是主流,但一些老人家还是认可尿布。尤其是刚出生的婴儿,这些老人是坚决反对使用尿不湿的,一个这么大的家伙,夹在这么幼小的婴儿的两腿之间,他们担心孩子的腿会变形,比如长成o形腿,这种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婴儿尿了之后,不及时的更换,那个尿不湿吸了尿会越来越厚,而且越来越沉,婴儿两条大腿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大,小腿距离却不变,长期下去,真有可能变形,所以,现代这个社会,尿布还是有很大市场的。只不过,尿布不用自己做了,市面上都有剪裁好的,做尿布的材质也要高级很多,大多数是纯棉的,而且工艺是纱织工艺,整个尿布呈现网格状,婴儿穿上之后舒适透气,即使尿了,更换没那么即使,小屁股也会受尿淹之后。我们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呢?我们的介子都是父母的破褂子,破裤子撕成的,褂子和裤子都是以前的老粗布缝制成的。而且这种介子不耐用,尿上几次,再洗上几次,基本就破烂不堪了。就算是这么烂,母亲也舍不得扔掉,因为没有多余的褂子,裤子再去撕成介子了。所以,时间久了,介子都变成了又硬又烂的破布,只起到了透气的作用,其他的作用渐渐减弱了,甚至没有了。

怎么办呢。。。。。。

有了哥哥之后,母亲就不断的琢磨这个事,还真让她琢磨出来了。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土法子呢。请听我细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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