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熹醒过来看到眼前戴着一个面具的人,吓了一跳。
想要开口说话,可嗓子哑得没法出声。
春水看到她醒了,急忙给她倒了一碗水。
“你总算醒过来了,也不狂我这几天照顾你。”春水感觉自己挺有成就感的,救了一个人的性命。
凤熹口渴得想要喝水,一低头,看到水中自己的脸,愣了一下。
急忙跑下床,差点摔倒,春水扶着她,“你这是做什么啊,刚从鬼门关回来,不好好躺着。”
凤熹找了满屋,都没有看到镜子,云慕知她心中所想,淡淡道,“道观里都是男子没有女子的东西,你若想看,外面有一个水缸。”
凤熹来到水缸面前,眼里流露出惊恐,再到绝望,那水里的容颜……
恐怖如斯!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凤熹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以相信的瘫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哭出声。
云慕和春水看着她,春水有些不知所措,毕竟第一次看到一个姑娘哭得如此伤心。
“哎,你别哭了,容貌不过是表面的,长得丑的人多了,也不是只有你一个……”
这话倒是不像安慰人的,果不其然,凤熹哭得更大声了。
云慕瞪了春水一眼,春水挠了挠头,急忙蹲下身子,“你别伤心啊,你看看我大师兄,整天戴着一个面具,估计啊,他长得比你还丑呢……”
云慕:……
听到这话,凤熹不哭了,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着云慕,眼睛里如被洗过的宝玉,琥珀般镶嵌着宝石芳华。
云慕想,这双眼睛倒是比那鞋子上的宝石还要好看。
凤熹看着云慕,他戴着面具,难道也是因为和她一样,样貌丑陋,见不得人?
如此说来,她也不算得可怜,毕竟她以前的脸还可以见人。
“比起性命,样貌又算什么呢。”云慕淡淡说道,“你若因为你的脸寻死觅活的,那可真是不值。”
凤熹一怔,顿时停止哭泣,是啊,比起她这张脸,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跳入河中,她不是求的是老天爷的一丝仁慈,给她一个活命的机会。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她还活着。
凤熹咬咬牙,眼神变得坚定,她还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此刻想到了红鸾和漠河,希望他们能跟她一样,大难不死……
“哎,你不哭了吧,”春水见她终于不哭了,放下心来,“大不了啊,我也帮你弄个面具往脸上一戴,像大师兄那样,就没人说你丑了。”
凤熹看向春水,眼里淡淡的,还有一丝好奇。
春水有些不好意思,“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凤熹愣了一下,垂下眼眸,没有丝毫的情绪,“我叫喜凤,是个孤儿!”
春水:……
云慕又瞪了他一眼。
半年后,凤熹终于接受自己这副模样的事实。
春水真的给她也整了一个面具戴上,凤熹也习惯了脸上戴着面具。
道观里不过十来人,除了做饭打杂的,弟子只有九个,春水是最晚入门的。
而被捡来的凤熹则成了第十个弟子。
呆久了凤熹也就知道道观里的事。
比如,云慕虽然是大师兄,可他却只有十一二岁,他入门早,听说三岁就跟着山居道人了。
而其他弟子一进门,看到的云慕脸上都是戴有面具的,想必除了山居道人,没有人见过云慕那面具下的脸。
年龄最大的是二师兄,如今已经十八岁了,据说是被强盗追杀,来道观避世的。
其次是五师兄,十六岁,是逃荒来的。
接下来就是三师兄,十五岁,四师兄,也是十五岁。
六师兄,七师兄和八师兄都是十四岁左右,九师兄春水如今也不过十三岁。
凤熹如今八岁半,在这里是最小的了,她来了以后,师兄们都叫她小十妹。
凤熹半年来都是在养身体,如今也算是好得差不多了。
她也开始跟着云慕他们一起修炼,早上起来打坐,中午学习一些五行八卦,晚上再看看书。
道观里有一个藏书阁,里面有很多书。
道观里的弟子都可以去看,可十个弟子中识字的只有两三个,而云慕就是其中之一。
凤熹没来之前,藏书阁里只有云慕一人。
凤熹来了以后,藏书阁里有了两道身影。
“小十妹,你看一下这本志记。”云慕把手里的书递给凤熹。
凤熹接过书,坐到一旁,一看就是两个时辰,而且还是一动不带动的。
云慕一开始觉得凤熹来藏书阁不过是好奇,却没想到让他另眼相看。
不说凤熹看书的时候全神贯注,而且看的还快,但她并不是粗略的浏览,而是看完之后会把里面需要研究还有心得的地方写下来。
同时还会在特别的地方加上注解。
藏书阁里的书有关于五行八卦的,还有各种剑术,有时云慕看到疑惑的地方,拿给凤熹参详,凤熹看了之后,就可以指出要害之处。
那自信专注的模样,饶是一向自诩聪慧的云慕都自愧不如。
凤熹看完以后,坐在云慕旁边,指着书上的一页说道,“大师兄,这上面写了苍灵之剑,乃聚集的风,再加上力,同时需要有深厚的内力,才能发挥出一二。”
“依我看来,若想做到此,得先从其本出发,无根不立,衡山谷的风是最有灵气的,也是最有力量的……”
云慕听完以后,如壶灌顶,随即哑然的笑了,想要伸手摸一摸凤熹的头发,但凤熹躲开了。
云慕眼神一暗,随即眼神变得温和,像是刚刚的阴霾是个幻觉,也没有再说什么。
凤熹如今就想着好好在道观学习五行八卦和剑术,脸毁了,可命还在,她还要去找红鸾和莫河。
要去祭拜祖父,要查到底那黑衣人来自哪里,竟然敢让祖父不能入土为安!
还有凤家人除了她,其他人是否遭遇不测,凤家如今又如何了?
还有,三皇子,叶墨荷……
她恨!
凤熹想着就这样在道观长大,等自己足够强大了,就能回凤家。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殊不知一场针对她的阴谋又开始了。
“三师兄,师傅叫我来干嘛?”
凤熹看着眼前的炼丹炉,还有各种各样的药丸和刑具,心里有点发怂。
来道观一年了,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道观白天看上去挺正常的,可一到半夜时分,凤熹总是觉得自己听到了微弱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