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花儿振振有词的说道,在王二毛身旁的是一个衣着简单的妇人,她和大多数乡下妇人一样。
低垂着头,粗大的手指上布满了沟壑,里面嵌满了辛苦的痕迹,手指看着如同树皮似的。
头上包着几块布条,胆小的不敢回话,也不敢抬头,只是安分守己地跪着。
“邱花儿之母,邱花儿说的是真的吗?她十岁就被你们赶出家门?”
邱花儿她娘瑟缩了几下身子,没敢抬头。
“回,回大人,是真的,不过不是赶出去,是家里孩子多,她自己要跑出去的。”
世道如此,一个女人如果自己不争,那就只能活得畏畏缩缩,只能看别人的脸色生存。
同样的世道下,会养出不一样的极端。
“大人,邱花儿七岁来我家,两年时间,她不愿意干活儿,就搬了出去,我们接她回来她也不愿意,这怨不得我们啊!”
王二毛辩解道,生怕因为这事儿,给他定个什么罪。
“既然你不曾养育她,她也不姓邱,你即使有继父之名,也没有资格为她许配人家。
何况还是与人做妾的。
卖她的银子有多少,交出来吧。”
“只……只有十两,已经花去了二两,只剩下八两银了。”
王二毛从兜里拿出荷包,里面还剩下八两银子,一个黄花大闺女,就值这个价。
“可有纳妾文书?”
几人都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有这玩意儿啊。
那就是买卖,没有任何的保障,卖出去的姑娘也不是名正言顺的纳妾,跟丫鬟没区别,丫鬟还能赎身呢!
“无纳妾文书,此事作废,剩下的二两银子,限你们一个月之内凑齐。
王二毛,你对她没有生养之恩,又怎么好拿她换银子?
她母亲改嫁与你,这孩子你们若是不愿意养,也该归还于邱氏族人。
本官判邱花儿自由之身,你二人未曾犯下大错,归还卖身银子,以后不可再拿她的婚事做文章。
凡是丹阳有这样的女子,皆可鸣冤,退堂!”
邱花儿和她的母亲,一个畏畏缩缩,一个胆大敢抗争,同样的局势,却能造就两种不同的人。
或许,她们最缺少的是反抗的心。
裴老太有所触动,回去就给书院里的学生增添了律法课,清楚律法,才知道什么对自己最有利。
女子书院正式落成,每日早晨,都有朗朗书声传来,久而久之,自然有人会发现这里有座书院。
山门前大大的牌匾,上书“墨香女子书院”。
能嗅得墨香者,必有一颗文墨心。
女子书院只招女学生,先前的那几个男孩,是例外,住在书院里,也上课,但没多久就被送到了山下的书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