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头揉了揉眼睛,他不想再这么懒惰地活下去了。
“疤头,在家吗?”裴怀仁的声音响起,这矮房子,看着就窝心。
“裴大哥?你怎么来了,是工钱发多了吗?”
疤头有些紧张,他只顾着高兴,也没仔细数数多没多。
“没,这是炖肉呢?真香,走,进屋说去。”
疤头家姓周,以前也算是村里有钱的人家,可自从疤头出生,他爷爷就出了事,家里的田地越卖越少。
硬是拼着祖宗产业,送疤头上学读书,想着用最后的家产捧出一个有出息的子孙,奈何后劲不足。
疤头的爹也出了事,家里走的走,散的散,数一数二的人家,变成了最穷的破落户,往日的小少爷成了有名的泼皮无赖。
裴怀仁进屋就先跟躺在床上的疤头爹打招呼,屋里闷着,气味不怎么好闻,肉味儿混合着草药味儿。
“周叔,身子还好吧?”
“这是怀仁啊?快坐快坐,儿子,给倒水。”
疤头他爹撑着身子坐在床上,常年不移动的他,四肢纤细无力,头发也乱糟糟的,被褥都破了好几个洞。
“别客气了,我找疤头说些事儿。”
“啥事儿啊,我儿又在外面惹事儿了?你说,我教训他!”
他心中担心,儿子这好不容易振作起来,挣了银子,以后要好好生活了,这么快又惹事儿了?
“不不不,你们听我说,疤头在我家做工很认真,肯下力气不偷懒。
这不,他又识字,又踏实,我们家有个活儿,现在想请他来做。”
疤头眼睛一亮,他正愁着没活儿干,要去县里打零工呢!
“裴大哥,我干!这活儿我干!”
周爹狠狠地咳嗽了两声,“这是个什么活儿啊,我儿子不知道能不能干得下来。”
他不是那傻儿子,人生起起落落他都经历过了。
“我家一直需要有人送货,人手不够,疤头如果愿意,就跟着一块儿送货,每日都要来,管伙食,一个月五钱银子。
以后等我们生意大了,就是让他做个主管也行的,一个月几两银子呢!要不是疤头人踏实,我们家也不会找他。”
裴怀仁说道,他的两个儿子实在太好动了些,跟着出去一趟,就要买不少吃食,还得到处逛。
耽误事儿,得找个人看着,让他们互相学习,促进,而这个人就是村里孩子都害怕的疤头。
周爹脸上浮现出笑意,就像干枯的老树根似的,“这活儿好,我家疤——不是,我家孩子,周奉,能写会算,找他准行!”
疤头,本名周奉,也是激动极了,激动的直搓手,“裴大哥,这活儿我能干!让我去吧!”
裴怀仁都快忘了疤头叫啥名了,周爹一说,他才想起来人家的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