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分手,也分得如此违心敷衍。
萧弈反握住她的手,一语拆穿了她所有的顾忌和害怕:“我不介意没有子嗣。对我而言,你在身边,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年轻郎君,情深义重。
南宝衣心尖轻颤,好想如从前那般,扑进他怀里撒娇。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她一点一点,慢慢地抽回手。
白嫩小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理智和冷静。
她正色:“沈皇后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你同样肩负着先太子和皇嫂嫂的血仇。我跟着你一天,我的家人就会多一分危险。沈议绝曾绑架过我四哥,焉知将来,他不会绑架我祖母?沈皇后毫无底线丧尽天良,我赌不起。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
少女字字在理。
听在萧弈耳中,却是字字绝情。
从理智上,他理解她的选择,甚至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会这么做。
可是从感情上,他无法接受。
更何况被抛弃的人,是他。
他凝着南宝衣:“所以,你要舍弃我?”
“怎么能叫‘舍弃’?”
萧弈的凤眼,一点点变得猩红湿润。
他赌气般低笑:“怎么不是舍弃?归根究底,你还是嫌我没权没势,护不住你和你的家人。南宝衣,如果我前世并非权臣,你十二岁那年,还会去枇杷院找我吗?如果我现在是大雍皇帝,你还会离开我吗?”
南宝衣揪着锦被,默默别过小脸。
他这样质问她,她好难过。
萧弈盯着她的后脑勺。
见她久不回应,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站起身,寒着脸往屋外走:“算我犯贱。今后再来找你,我就是那泼皮无赖言而无信的狗。”
他走了。
屋门没有掩上。
夹杂着雨丝的风灌进来,令南宝衣遍体生寒。
她紧了紧薄被,却无法从中获得丝毫温暖。
屋外。
萧弈并没有走。
他掠上屋顶,盘膝坐在雨幕里,盯着南宝衣屋舍里透出的灯火。
抬手摸了摸心脏。
嘴上说着绝情的话,可他心知肚明,他根本放不下她。
没有人知道,当初枇杷院里,他独自坐在榻上小憩,小姑娘抱着药膏推门而入时,他心底深处有多么欢喜。
欢喜到手底没个轻重,一不小心就捏扁了她的小银铃,还得故意凶着脸吓唬她。
她占据了他的幼年和少年。
她是他这辈子爱上的唯一一个女人,也是他满城风光明媒正娶的妻。
他这辈子,算是栽在南宝衣头上了。
罢了。
她喜欢权势,他去争去抢就是,总得要她嫁权倾天下之人。
她期盼顺遂,他暗中护着就是,总得保她家一世平安富贵。
细雨潇潇。
重新振作的黑衣郎君,侧颜冷峻,丹凤眼中满是对权势和地位的热衷和野心。
……
南宝衣休养了半个月,已经能够活蹦乱跳。
她绝口不提萧弈,府中其他人也不敢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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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你们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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