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花开》下:花语外传(41)(1 / 2)

花语外传(41

21年1月27号晴

花语:

中秋节母亲非要回北方庄过,原来是想着见陈老师,没想到我母亲的形象让陈老师一阵惊叹,世上有这样巧的事,莫非真有前缘后世?

第二天王向新回来了,难道母亲在躲王向新?

这段日子,在城里北方庄两头来来回回的跑,竟遇到许多亲戚和熟人,王向新姐姐姐夫来过几趟,姚文慷这人俗不可耐,难怪好好的工作干不成,都是自己惹的祸。

外传:

中秋节前的一天晚上,姚文慷夫妇前来串门,本来姚文慷妻子王向辉是王向新的大姐,串门不足为奇,但想着以前他们夫妻很少去北方庄,刘桂花记不清他们到底去没去过她家;只记得,每逢比较隆重的节日或是春节前后,见过他们几次面,虽然他们吃住在镇上,刘桂花不知道他们家门向哪个方向开,所以感觉生疏。后来听说姚文慷出了事,两人在城里有房子,便从张庄镇消失的杳无踪影,不知道他们的下文。十几年过去,再见他们,看姚文慷变化不大,脸黑了些;王向辉胖了,胖的很臃肿,五十出头的人,头发发白,脸上邹纹很细,一脸白粉,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刘桂花问姐夫现在做什么,姚文慷说,他在一家朋友开的企业上班;王向辉说,哪里是班,整天跟人家东跑西颠,做外贸生意。刘桂花说,我姐夫是个精明的人,到哪里都能吃上饭。王向辉说,你就夸他吧。刘桂花听出王向辉的不如意,却不知道那原因,又不好意思问。姚文慷说,跟着他们混口饭吃,我这人好吃懒做,干不了大事,这几年挣的钱少了。刘桂花说,别这样说,听说你在城里有两处房子,谁家有这样大的魄力和产业。王向辉说,他不买房子没办法啊,三个儿子都等着他买房子娶媳妇呢。黄芸英问,老大老二不是考上大学在外地上班了吗?王向辉说,在哪里还不都要爹娘给他们掏腰包买房买车。姚文慷说,小的明年考大学,两个大的还行,自己能独立生活,没给我要过钱。王向辉说,你别打肿脸充胖子啦,那些首付不是你出的,银行那十多万贷款你儿子贷的吗?姚文慷笑笑,端起茶杯喝水。刘桂花说,凭我姐夫这身本事,十万八万的贷款算什么,再说,孩子们过好了,总有天会帮助爹娘。王向辉说,这年头,儿子不如女儿,儿子是上辈子的债主,女儿才是娘家的银行,等我这仨儿子过好了,我和你姐夫该见阎王去了。黄芸英说,她大姐,话可不敢这样说,好日子在后边呢。

王向辉夫妻走后,刘桂花问母亲,听大姐这口气,很不满大姐夫啊。黄芸英说,原来他们在镇上,姚文慷那钱往家乎拉的跟流水似的,你这大姐日子蜜罐一般的甜;你没听姚文慷说,现在挣的钱少了,又贷款,那日子恐怕不如往日了,姚文慷那身板是作威作福逛窑子听戏的,跟人家前后跑腿的活,干不到哪里去,你看他脸,又黑又黄。刘桂花说,看着让人不放心说不定有病。黄芸英说,他自己身子自己知道,听说还要天天喝酒,但一喝就醉。刘桂花说,这境况活不几年啦,大姐又不知道体贴照顾他。黄芸英说,你这个大姑子是个图快活日子不知束手节廉的主,你看她那身打扮,五颜六色花枝招展的,哪像个过日子的女人!刘桂花说,我光注意大姐夫了,没看到大姐的穿戴,好像她脖子上挂着一圈金项链,两个手腕上都有玉镯。黄芸英说,还有那脸,一层粉,跟个民国时的鸡一般。刘桂花说,我的老娘,您老人家嘴下积德,人家怎么穿是她的自由,你急什么,又没借你的抢你的!黄芸英说,我看不惯这种女人,你姊妹三个哪有这样的。刘桂花说,我三姐妹要穿成这样,不被你打死也被你骂死。黄芸英说,女人就有女人的样子,穿衣不在华贵,整齐干净就行;化妆不在浓淡,保持自然最好,整天把自己抹的花妖狐怪似的,跟谁看?刘桂花说,我老娘这审美,让陈教授听了也会伸大拇指。黄芸英盯着刘桂花看了足足半分钟,把刘桂花盯的发瘆,不知那句话说错了,转过脸去看电视。黄芸英说,你脑子里都是陈教授,王向新几天就回来了,把他忘了吧。刘桂花说,刚才你那眼神把我吓着啦,就知道你要说这话,好了,忘了忘了,把什么都忘了。黄芸英又说,我算日子了,八月十五那天咱们回北方庄过节去,我也见见陈教授,听他说说话,这年吧竟没见上他真人,你也不领他来我那边坐坐。刘桂花说,他想去拜访你呢,都让我拦下了。黄芸英说,你拦他干嘛,不是心里有鬼吧。刘桂花说,这话从哪里说起,我只告诉他,你喜欢静,不想让他打扰你。黄芸英说,不提他了,八月十五第二天姑爷就回到泗城,你不是让他直接来新家吗,我回了北方庄不再回来啦,你们过你们的小日子,王诚杰还没见过他爹吧。刘桂花说,过几天你再过来。黄芸英说,等你们生活安顿了,有了新工作,我胳膊腿的还能动,再帮你伺候三个孩子上学。刘桂花笑呵呵的拦住母亲的肩头,亲昵地说,还是我老娘疼我。

黄芸英心疼地看着刘桂花,说:“我这五个孩子,就你既让我省心又不让我省心。当年你连着考了三年大学,每次回家看你低头耷脑的,我这心就揪的紧,不敢和你多说一句话,就怕你受不了,知道你心高气傲,等你下学了,又舍不得你出去打工,就想把你拦着身边,咱娘俩凭那几亩地过平淡的日子,即使粗茶淡饭,没人打搅你就好。谁知道你跟王向新这个混小子走一块去了,后来看你俩走南闯北,以为不管你们生活甜也好苦也好,两人在一起就好,谁又知道王向新后来在城里学坏了,打打杀杀的让人心慌不说,竟做出那种下三滥的事;等他出国了,这个陈教授一来,我才知道你那个梦想又浮出来了,那股心气劲又上来了,就知道你喜欢过这种诗书耕耘西窗红烛的潇洒日子,我又担心又高兴,担心你陷进去出不来,高兴你心里舒畅。别看你穿戴说话和原来一样,但你神情里装着惬意畅快;其实吧,这个陈教授为人很好的,自第一次他让你带上王诚杰去他那边,知道他是为你好,为了避人的口舌,可是,他越为你考虑得多,我越不放心,怕你执迷不悟,怕你鄙夷王向新,你们有三个孩子啊。若是孩子大了,或是一个孩子,让你随意去,你只要心情好,别说这个年月里,旧社会,还有三妻四妾老少配,你跟他远走高飞又怎样。今天我把话挑明了,说中了你的心思,你掂量着看,可不能做出让人家笑话的事来,孩子栓着你就是你的命;我说错了,当我错怪你了。”说毕,去看刘桂花,刘桂花已经泪花婆娑,黄芸英便叹口气,站起来走到卧室去。

刘桂花跟在母亲身后,对母亲说:“当娘的哪有不了解自己女儿的,当女儿的更懂母亲的心,老娘你这话说对了一半,我对陈老师没有非分之想,不错,陈老师一来,唤醒了我的那个梦,但我知道,我的身价卑微,跟他学习照顾他,让我看到一个不同的世界,您知道我跟一人熟悉了,就不自觉的爱和他说话,可能还调皮点,我是把陈老师当做父亲看的,他很亲近没有架子,又知道疼人,所以走的近一些,外人看不出,你当娘的却看出来了。”黄芸英坐在床沿上,拉着女儿的手说:“有你这话我放心了,可是他总有一天要走人,你这几天就离开他,你和王向新的日子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你不会嫌弃王向新吧。”刘桂花说:“不是我嫌弃他,他在国外不老实,他那个网友就在附近,两人说好了,他一回国就过他们的日子去。”“这么说,是王向新无情在前了,可网上山誓海盟管什么用,他回的是你的家,看到孩子和你,那些胡说八道一文不值。”黄芸英希望这是真,殷切的劝说女儿,“你们在城里再找工作,一安顿,日子还是你们的。”刘桂花说:“看他怎么想怎么做了。”黄芸英说:“那女的在哪里住,你上门敲打敲打她。”刘桂花说:“放以前,我早去问问了,现在,我对他死心了。”黄芸英说:“两口子间,比骨头筋的亲,过了夜,不就风清月朗了。”刘桂花说:“但愿像你老娘说的这么浪漫轻松。”

第二天是周末,刘桂花还想着带孩子出去走走,但王诚颖王诚冉俩孩子吃过早饭回屋做作业去了,刘桂花一阵心动,想,多好的女儿啊,多少家庭的孩子不到开学不知道做作业,可这俩孩子自觉性竟这样强。眼睛里不由飘过春节前后在陈方春那边孩子们坐在火炉前安静的看书写字的情景,又想,要是陈老师在眼前不更好吗,他会帮她把孩子教育成人的。再想到王向新的表现,又是一阵苦涩。跟母亲说一声,我带王诚杰出去走走,让颖颖她俩专心学习,随便买几样菜来。黄芸英说,我去吧,你在家和孩子多待会。刘桂花想也是这个理,就答应了母亲。

吃过午饭,给孩子洗过几件衣服,听到手机响过,一看是花辛玉的电话,打过去问她什么事,花辛玉说,杨莉娟下午请你们一家吃饭,孩子们方便吗。刘桂花说,他们吃过晚饭要回学校上晚自习的。花辛玉说,咱们早吃一会,晚不了孩子上学。王诚杰听了,嚷着说,出去吃饭吧。那边花辛玉听了,说你问问孩子方便的话我让杨莉娟早安排。刘桂花说,她请的什么客,她又不该我的,再说我老娘在这里呢。花辛玉说,可能为了他女儿的事有了着落。刘桂花说这是跟我没关系啊,你给我辞了,一大家子人怎么吃得起这人情饭。花辛玉说,她早晚会请你的,可能又为你搬家吧。刘桂花说,要为我搬家的事,我该请她的。花辛玉说,我不知道她怎想的,我给你辞了就是。

第二天中午,杨莉娟又打来电话,说我从花辛玉那边找到的你的手机号,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你这朋友值得一交,闲着没事咱姊妹们坐在一起说几句话。刘桂花说,大姐,你不必破费,哪天见了面聊聊天。杨莉娟说可心的空闲不好找,等你家妹夫来了,你更没功夫了,就花辛玉你和我三个人,孩子来了更好。刘桂花说,先谢谢你了,再拒绝显得我不够朋友了,我给孩子们准备好饭就过去。回头对母亲说,今天中午,一个朋友叫我去玩,我把饭做好了,等颖颖冉冉回来你给她们炒个菜吧。黄芸英问,哪里的朋友?刘桂花说,花辛玉介绍的,坐着闲聊吧。黄芸英说,你快去快回。

刘桂花过去后,才知道杨莉娟的外甥明年考大学,让刘桂花帮忙问问陈方春上学的事。刘桂花说,这在哪里呢,过了年再说。花辛玉对杨莉娟说,大姐,你记住这件事,现在说太早,过年后吧。杨莉娟说,这不是怕临时找庙见不到菩啥吗,我先和桂花妹子见个面。三个人上了四道菜,要了一盒饮料,喝到一半,听到邻近房间传来猜酒令的声音,刘桂花听着耳熟,再一听方知道里边有姚文慷,等吃过饭,刚走出门口,看到姚文慷从饭馆隔壁屋内走出来,看到刘桂花,拱手给刘桂花请安,刘桂花看了好笑,说您在呢。姚文慷半醉半醒地说,和几个朋友喝了几杯。旁边有人问姚文慷行不行,不行送你回家。姚文慷说,我能走路,你们先撤吧,我遇到了朋友,说句话再回家。

花辛玉问这是谁,刘桂花给她和杨莉娟介绍说这是王向新大姐夫,前天还来我家呢。花辛玉杨莉娟就给姚文慷问好,姚文慷说,我请你们喝会茶。刘桂花说,大家都有事,免了。花辛玉说你别客气,我们走了。姚文慷对刘桂花说,二妹,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您要是有我这个大姐夫,我请你喝杯茶,说句话,您再走。刘桂花对花辛玉杨莉娟说,你们先走,我看他有什么话说。花辛玉杨莉娟说我们先走了。

姚文慷带刘桂花走近附近一家茶馆,老板和姚文慷是老熟人,把他们引进一个僻静处,冲好一壶茶,放在桌面上。刘桂花静静的坐在一边,等姚文慷开口。姚文慷手脚还算麻利滴水不漏的把茶杯斟满,端端正正的坐好,才打开话匣。姚文慷开始聊的是他落魄的往事,说那两个陷害我的坏女人早晚毁在我手里,刘桂花听了,既替他担心又替他害臊,却不好说什么;再聊是姚文慷最近的买卖,说他想开一家饭店,王向辉不赞同,但不管王向辉赞不赞同,他都要开,听说大舅子王向新快回国了,就想和王向新一同做这生意,他的场面多朋友多,这回头客有的是,饭店只挣不赔,有的是钱挣,又问刘桂花若是过去帮助他更好,就看上刘桂花干练了。刘桂花听了,不觉有了念头,想王向新回国正愁没地方去呢,如果找不到踏实的工作,八成又会和那些狐朋狗友混一块去,就回应说,等王向新回来了,我让他找你去。末了,姚文慷哭丧着脸说,你大姐这人,只认钱不认人,我好歹跟她过了半辈子,生过孩子上过床,现在好了,看我潦倒了,连床不让我上了。刘桂花听这话粗鲁,忙说,王向新后天回来,我让他直接找你,你坐会,把这壶茶喝了,家里有事,我回去了。姚文慷说,你走吧,我再待会。

中秋节头一天下午,刘桂花跟二哥说老娘要回北方庄,你开车来送送我们。刘桂雷开车来了,问王诚颖王诚冉回家吗,刘桂花正因为放假,所以才让你来送我们,她们下午上两节后就离校,刘桂花又交代,后天王向新回到泗城,我让他找你拿钥匙。刘桂雷问,你不回来啊。刘桂花说我不一定,尽量早过来。刘桂雷说你最好明天下午回来,王向新刚回国,你要接他去。刘桂花说,有什么好接的,他不缺胳膊不缺腿,自己人的家门。刘桂雷摇摇头,说你看着办。

中秋节下午,陈方春来到刘桂花母亲家,终于看到你刘桂花的妈妈。两人一见面互道安好辛苦,陈方春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以为见到了自己的母亲。黄芸英第三次看到陈方春,那两次都是远远地看,看他一表人才,身躯伟岸,脸堂白皙红润,声音洪亮,现在坐在自己身边,安静的仿佛一个听话的孩子,不由显出一层亲切,暗想,不怨桂花痴迷,这是个香饽饽,何况又会说话办事,可惜了古人那句水风空落眼前花。

第二天一早,黄芸英撵刘桂花带孩子回城,把王诚杰留下,王诚杰说,我要去见爸爸,黄芸英说,明天姥姥带你见爸爸。刘桂生把车开到山下,说不能晚了孩子上课车开到县城,先把三个学生送到学校,刘桂花才回家。翻箱倒柜了一阵子,刘桂花才坐下,想刚才找什么呢,静静地喝了一口茶,才想起来把那幅在陈方春房子拍的那张相的画拿出来,正正规规的挂在卧室墙上,症着眼睛直视了好一阵时间,手机响了了几次,竟没听见,等房门被人打开,才猛然醒来,走出房门,见王向新跟在二哥后面走进来,两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

刘桂花冲好茶,给二哥和王向新斟满茶杯,在一边坐下,听刘桂雷和王向新说话,眼睛扫过去,看王向新稍黑一点,还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刘桂花说,你们聊着,我去买菜。刘桂生说,你在家吧,我给你们买菜去。刘桂花说不用,着话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刘桂雷又坐下和王向新聊天。看看快放中午学了,刘桂花回到家,刘桂生已经走了。王向新站起身,走进刘桂花,两人接近那一刻,能听到对方的心跳。王向新说:“桂花,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刘桂花低着头说:“不走在家好好找个工作。”等心一平静,正要说“你姐夫要办饭店,请你去帮忙”,王向新抱住了她,刘桂花的心又砰砰乱跳,王向新已经吻上了她,在阵阵狂跳中发现自己在王向新身下,刘桂花说,孩子快放学了,王向新刚开口说话,门那那边传来开锁声,急忙起身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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