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稚莺听罢不由得嫩脸一红,耿大成似有所觉,尴尬的挠挠头道:“邢姑娘勿怪,我平日里粗野惯了,多少有点口没遮拦,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邢稚莺脸上更红,垂首低低的道:“伯伯言重了,我哪敢怪罪,只是想到刘凌飞说不定也陷在这里,万一耿大伯跟他遇上,恐怕会有一场恶斗。”
耿大成神色稍敛,当即点头道:“这么说倒有可能,等我叫老大一声。”
他说罢清清嗓子,扬声叫道:“老大!搁哪疙瘩抛山哩?两边窟窿没塌支应一声哟!”
这一声嗓门之大,真好似青天白日里响了个炸雷,邢稚莺固然被震得两耳发蒙,四周的树林中也倏地腾起一群惊鸟,鸣叫不绝间结伴往远空飞去。
只不过任凭这一声响彻四野,最终却没半点回应,耿大成心头猛震,自言自语道:“不对,老大恐怕真的遇上了意外,可他怎么没发烟火示警,难道是遭了姓刘的暗算?”
思来想去终是放心不下,耿大成径自怀中取出两枚千里火,郑重递给邢稚莺道:“邢姑娘先待在这儿别乱跑,我去前面的林子里查探一番,要是碰上敌人,立刻起火为号,我一定尽快回来帮你的忙。”
邢稚莺秀眉紧蹙,摇摇头道:“这地方诡异得很,那恶贼又功夫不弱,伯伯一个人只怕应付不来。侄女自信还有几分本领,不如跟伯伯一起去,遇上危险也能有个照应。”
耿大成摆摆手道:“邢姑娘多虑了,凭姓刘的那点本事,我还没把他放在眼里。况且咱们要想出去,还离不开这条小溪,万一两个人都迷路在林子里,那可真没指望了。”
邢稚莺醒悟耿大成误会自己小觑了他,毕竟他是关外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岂能在小女娃儿面前示弱?
再加上耿大成方才所言不无道理,邢稚莺只得依从道:“那耿二伯千万小心,有事也请发讯号示警。”
耿大成漫应一声,打起精神径自去了。邢稚莺虽然心绪不宁,眼下却也无法可想,只能暗自祷告上苍多加庇佑。
默然枯坐了大半个时辰,日头已经渐渐偏西,林中依旧静谧异常,更让人满心压抑难言。
邢稚莺几次想动身去找耿家兄弟,可又担心差前错后,反而弄巧成拙。正自进退两难之际,耳边忽然听到沙沙的脚步声传来。
愕然之下转头望去,邢稚莺觑得分明,登时瞠目结舌,青葱林木掩隐之下,唯见一条玲珑倩影徐徐行来。
身着鹅黄色的织锦裙袄,足蹬水红色的玫瑰香靴,一头乌黑秀发自在披垂,只拿鹅黄丝巾松松的绾了个髻,衬着异常白皙的肌肤,真好比和田暖玉般清润无瑕。
杏眼含羞,柳眉如画,鼻若玉管,唇似樱花,绝丽的芙蓉娇靥无愧于任何溢美之词——即便此际尚未长成豆蔻年华,却已足称容色绝佳,倾国倾城亦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