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金蝉脱壳使得漂亮,那铜鼎却实打实的砸了下来,轰然巨震中只听咔嚓暴响,两根木桩当场折断。
众人顿觉脚下一阵动荡,直似地牛翻身一般,威势端的非同小可。
郭效义喘口长气,径向慕云一抱拳道:“班门弄斧,承让承让。”
这位嘴上谦虚,脸上分明不是那回事。慕云微微一笑,拱手还礼道:“郭兄切勿心急,在下还没试过,此刻便说承让,未免太早了。”
郭效义登时错愕,面现狐疑的道:“你也要试?你怎么可能举得起来?咳……我看慕兄别勉为其难了,为一时意气伤了身体,那可划不来。”
慕云依旧含笑道:“多谢郭兄关怀,但大丈夫输人不输阵,即便自知力有不逮,在下总得试试,最后才能甘心,否则岂不要被各位耻笑么?”
郭效义神色稍缓,摆摆手道:“好吧,那你尽管试,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慕云才道了一声晓得,便听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韩惠欣嗔怪的声音传来道:“你们这些顽皮孩子,大晌午都不消停,敢情是想上房揭瓦么?啊……慕少侠勿怪,小女子可没说你。”
慕云轻咳一声道:“韩姑娘言重了,其实是在下提议效法古人,以这铜鼎煮酒为戏的。”
韩惠欣登时噎住,赧然间又听慕云道:“对了,不知贵处可有上好的高粱酒,古人多以酒爵煮酒饮用,青铜器与高粱酒正是绝配。”
韩惠欣啼笑皆非,却仍是点点头道:“慕少侠果然风雅,好酒当然是有的,二师弟、三师弟,随我去酒窖一趟吧。”
郭家兄弟听慕云一味虚与委蛇,只当他是认了输,欣喜之下自然无不从命。
须臾数坛美酒尽数倒入鼎中,旺火燃煮间一片雾气蒸腾,浓郁的酒香直是沁人心脾。
韩惠欣取了酒杯分给众人,琼鼻吸动之际,点头称赞道:“慕少侠当真心思灵巧,我们挖出这大鼎已经小半年了,日常只当它是个摆设,却没想到会有这等妙用。”
“咳……眼下酒也煮得差不多了,我这便取来长匙,舀给大家分享。”
慕云听罢摆摆手道:“韩姑娘且慢,在下今日多蒙款待,理应向主人家致谢,所以这分酒之事,便由在下为大家效劳吧。”
韩惠欣哪里肯依,正待出言劝止,却见慕云举步来到铜鼎前面,朗声吟诵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吟咏声调渐低,分明别见忧思,此时只听小雷清咳一声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慕云似是一呆,随即微颔首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千古名篇绕梁不绝,倏见慕云双臂齐出,牢牢握住铜鼎双耳,沛然真力过处,青铜古鼎霎时拔空而起!
风助火势,鼎煮佳醪,醉人的醇香纷散周遭,正是开怀畅饮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