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虎臣莞尔道“邢姑娘多心了,温某对邢老一向衷心钦佩,此番能够与你共度年节,着实三生有幸啊。”
邢稚莺赧然道“多蒙温寨主抬爱,晚辈才真是受宠若惊呢。”
温丽华冷眼旁观,清咳一声道“父帅今晚喝多了些,难免词不达意,得罪之处还望邢姑娘勿怪。”
温虎臣似是一滞,神色中颇见无奈。邢稚莺正自哑然失笑,便见温丽华眸子一转,盯向皇甫鹰扬道“咱们这里应该属皇甫统领最为健谈,怎么今晚偏偏如此沉默,用得着故作矜持么?”
皇甫鹰扬干笑两声,眨眨眼道“多年不见丽华妹子,真要刮目相看了,这身段这打扮这气质,简直比女人都有女人味呀。”
温丽华眸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也不理会皇甫鹰扬话里的调侃之意,只是低眉嗔声道“这话好没道理,今日早些时候咱们还曾见过,怎么能叫‘多年不见’呢?”
皇甫鹰扬神色讪讪,拍拍脑门感慨的道“瞧我这记性,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今后可不敢再厚着脸皮,管人家叫妹子喽。”
温丽华抿嘴轻笑道“原来你也知道自己老了,不然大宗师岂会允许你再下山,他老人家近来还好么?”
皇甫鹰扬鬓边冒汗,打个哈哈道“老头能有什么不好,看他那副架势,不等我再当上将军,他一定不肯咽气。”
温丽华白了皇甫鹰扬一眼,鼻中轻哼道“哪有这么咒自家长辈的,你纯粹是口没遮拦、欠人管教。”
“说起来我好多年没见过大宗师了,心里怪想他的,什么时候你带我去拜会一次?”
皇甫鹰扬听温丽华话里的暗示越来越明显,不由得暗暗叫苦,正在思忖该如何排解之际,便听门外传来一声高喝道“报!北岗要冲客至,已纳拜帖在此,请大将军——!”
喝声戛然而止,随即只听一个尖细声音悠悠的道“看来这便是地头了吧,哈——河东项王使者在此,求见温寨主大将军。”
众人闻言大为震惊,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接着只听温虎臣沉声道“既然是项王麾下,岂能不懂绿林道上的规矩,擅闯伤人是何道理?”
门外那尖细声音淡淡的道“温寨主此言差矣,本公子一路行来,并未伤得一人,贵门军不过是小睡一下罢了。况且本公子方才已经言明是‘求见’,那怎么能算‘擅闯伤人’呢?”
温虎臣听对方强词夺理,不忿之下冷哼一声道“阁下自称项王使者,想必是在河东威风惯了,但我们河西绿林并无这等‘求见’的规矩,难道阁下以为温某的卧虎岗软弱可欺吗?”
那尖细声音叹口气道“久闻温寨主雄才大略,远非寻常盗匪可比,不想今日亲身一会,竟是如此食古不化、小肚鸡肠,当真让人失望。”
温虎臣闻言一滞,强压心头怒火,凛然沉声道“人必自侮而人侮之,阁下无礼在先,温某自当回敬于后,又何谈食古不化、小肚鸡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