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立时激起众人一片哄笑,余冰如只觉面上发烫,一面见礼一面羞急的道:“求邢老莫再取笑晚辈,晚辈跟祁师弟真的并无私情,至于这……半只手镯,更加不可能是那什么,总之绝无此事啊。”
这时邢稚莺已推着卧龙车走近过来,只听她一本正经的道:“对嘛义兄,就算要送文定信物,也得能拿得出手才对。像你这半个镯子未免太过寒酸了,也难怪人家余姐姐不依呢。”
众人闻言更加笑得欢畅,余冰如自觉已经无力回天,索性把满含威慑的目光投向慕云,那意思自然是要他遵照前约,主动解释个中误会。
慕云眼珠一转,清清嗓子郑重其事的道:“师姐说得没错,我们两个真的是清清白白,绝对没有什么越礼之处。请爷爷、义妹以及各位好朋友口下留情,千万莫再戏弄师姐了吧。”
余冰如听罢才舒了一口气,但目光所及却见众人脸上都露出一副想当然尔的暧昧神情,莫名惶惑之下忽然醒悟过来,忍不住顿足嗔斥道:“祁师弟!你给我……给我认认真真解释!什么‘清清白白’‘越礼之处’的,你简直不知所云!”
慕云轻啊一声,俨似迷惑不解的道:“怎么了师姐,我都是按照你的意思说的呀,难道你想跟大伙儿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咱们已经不算‘清清白白’,而且大有‘越礼之处’了么?”
众人见他们两人如此‘打情骂俏’,愈发笑得肆无忌惮,其间只听龚海通豪笑道:“咱们江湖儿女,哪用得着这般忸怩作态,依我看余姑娘就别挤兑祁少侠了,大大方方承认你们这段姻缘岂不是好?”
余冰如还没来得及辩解,便又听温虎臣呵呵一笑道:“祁少侠艺业惊人,更兼豪爽仗义,和余姑娘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位若不嫌弃温某草莽匹夫,日后等你们喜结连理,可得容我讨一杯水酒啊。”
余冰如直是欲哭无泪,娇躯轻颤间只听鱼妙荷也谑声道:“小余姑娘听妾身一句劝,你这位情郎实在惫懒得紧,日后成了亲可得加心在意好好管束,切莫再让他招惹别的女子哟。”
余冰如惨遭轮番调侃,心中只恨没个地缝儿能钻进去,此时却听慕云也干咳一声道:“各位好朋友还请稍安勿躁,我余师姐究竟面嫩皮薄,各位看在下的薄面,这次便饶了她吧。”
他说罢便即团团作揖,好一派爱护“情侣”的诚恳模样,余冰如却是暗自哀叹连连,险些忍不住拔出冰心剑来,先将这泼皮无赖的师弟踹翻在地,然后一剑割去他那条惯于颠倒黑白、惹是生非的舌头。
邢振梁自然对一切心知肚明,暗自莞尔间朗笑道:“好了,今日承蒙各位好朋友捧场,老朽这寿宴做得舒心、做得畅快,再加上古儿又认祖归宗,哈……老朽便是隔些天给阎王爷请去过堂也不怕了。”
众人闻言皆是会心一笑,邢稚莺却颦眉娇嗔道:“爷爷~好好的过六十大寿,干嘛偏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人家还盼望您长命百岁——啊不对,还盼望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呢。”
邢振梁失笑道:“行啦莺丫头,爷爷也不敢奢望长命百岁,那不成老妖怪了吗?哈……只要能看着你欢欢喜喜嫁了人,再将这殛星神锤圆圆满满接过去,爷爷也就该安心闭眼啦。”
邢稚莺登时红霞扑面,众人也随着开怀大笑,至此寿宴终于到了曲终人散之时。
慕云陪同邢振梁祖孙两人,将余下的贺客陆续送到治剑馆大门之外,几番往来应酬自然是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