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碎金的光芒洒落,唤醒沉睡的大地。
墨轩懒洋洋地从吊床上挣扎着爬起,茫然地看了看明朗的四周,周围的一切是那么正常美好,邦德鲁也完好无损的躺在地上。
“什么嘛,原来是梦中梦啊。”
而此时邦德鲁也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鞋子不翼而飞。
“嗯?我鞋呢?”
“……”
不过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邦德鲁很快便将其抛之脑后。而墨轩知道,鞋子是有生命的,只是为什么他没回来?
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吊床卷起身来,在耳畔悄咪咪地说道:“他殉情了。”
“殉情?”
“嗯,你睡了之后他以为死了,就殉情了。倒也正常,他的爱就是燃烧的玫瑰,终究会将自己燃烧殆尽。”
“那一夜,他呜咽着趴在地上,犹如一只被抛弃的小狗,泪眼汪汪的守在鞋子身旁,还时不时会去拱拱那具冰冷的尸体。”
“唉,昨晚他哭的那叫个撕心裂肺,只可惜喜欢上了一个没有生命的鞋子,真是叫我潸然泪下啊。”吊床有些幸灾乐祸。
什么啊,原来他喜欢的对象是鞋子啊,可自己为何有点小小的失落与哀伤?
“可是齐尔贝亚不是没有死亡么?”
“嗯,所以他将自己埋在土里永眠。”
“……这样啊,那能请你将这双鞋子与他葬在一起吗?”
“……当然,不如说我非常乐意。”
这时,准备齐全的邦德鲁打断两人的对话,开玩笑般的说道:“喂,准备出发了!还是说你舍不得这张吊床了?”
“呵,马上。”
“谢谢,那就拜托你了。”墨轩对着吊床柔声说道,然后取出双锃亮的新鞋穿上,追上邦德鲁的脚步。
“是睡地面的缘故么,一觉起来全身酸痛啊。喔,对了!昨天我还梦到你来着,打棒球吃饭什么的,只不过都是一些零碎的、毫无逻辑的梦境。”
“是吗……”
现在的他已经有些无法直视邦德鲁的眼睛了,每当回想起昨夜的事,他都不禁毛骨悚然,面前的邦德鲁到底是谁?
是一堆器官组织的聚合物?还是有着独立意识的人?亦或是……
吊床默默地目送着他们离去,随后将目光移至墨轩留下的鞋子上,心中却是嫉妒不已。
真该死啊,哦不,他已经死了啊。
看见他人幸福比自己不幸还要难受,那不如就这样吧……
距新月城三千米的东南方,一双如意祥云靴静静地躺在从地面凸起的树根上,些许纤细的根须将他缠绕包裹,缓慢往树洞里送去。
突然那双鞋动了起来,挣脱束缚蹦跳到地上。
“这里是哪?我的主人呢……”
他惘然地环顾四周,钢筋般笔直的铁树宛如最忠贞的卫兵,戍守在周围。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一切,只剩下自己。
“为何主人要将我抛弃……不,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一定要找的主人,问明白这一切!”
某处不知名的世界角落,一双鞋子踏上了新的旅途。
……
另一边,墨轩与邦德鲁两人穿梭与无尽的树林间,初始的新奇感已经消散,重复不断的景象令人厌烦。
“还有多久?”
“快了快了。”
“emmm……这是第四次了吧。”
“哈哈,是吗?”邦德鲁打哈哈道。
“啊~我都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树了。”
“我懂我懂,就跟一个字写多了会不认识一样,好像叫什么……语义饱和?”
“虽然有点不同,但这么理解也没错。”
“不是说快到了吗,不信你看。”
在越过最后一道由钢筋般的树林组成的防线后,一座巍峨高耸的山脉现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