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悄悄将烟放进自己的房间,才出来和父母打招呼。
“哦!”
“你还知道回来?媳妇谈好了没有?”
老父亲永远都是戴着老旧的压扇帽,双手揣进袖筒里。老眼昏花的坐在电视机跟前。老母亲永远都是说着话,手里包着饺子。
“爸,别等了,你赶快吃吧!”
心情太激动忘记了耿爽还在外面。
大队广场距离陈东家二百多米,耿爽停好车两三分钟就到了门口。
没有在农村待过,她好奇的瞅着四下的情形。
街道上到处是红色的鞭炮碎屑,厚厚的一层。偶尔还有顽皮的熊孩子在街道上放鞭炮。
四下里除了别人家里的聊天声和酒杯的碰撞声静悄悄的。耿爽觉得农村的夜晚太冷了,孤单的双手环抱跺着脚。
“耿爽,进来呀!傻站在门口也不嫌冷。”
耿爽嗔怒的瞪了陈东一眼。这次玩大了,跑到人家屋里去了。
“叔叔,阿姨你们好!”
微弱的白光下,高挑的耿爽站在门口。陈东的父亲陈天华坐在沙发上揉了揉昏花的眼,他扭头看向坐在炕上的老伴。
“啊?姑娘,快进屋里坐,外面太冷。”
陈母高慧云急忙从炕上爬下来,脚底下踢着棉拖鞋。
“阿姨,你别下来,小心摔着。”
耿爽虽然害羞,却担心老太太急着下炕有个闪失。
“哥,你快点啊!一会都没酒了。”
“你们吃,我有点累。”
“我东哥说他不来。”
电话里陈斌在给周围的人传话。
陈桐坐在钢化玻璃茶几边,点燃一根华子。拧着眉头说道:
“不来就算了,咱们继续喝。”
“那你们先喝,我回家还有事。”
陈坤立刻站起来,给桌上扔了两盒九五至尊。其他人的眼睛都亮了。
好烟!
这一盒烟整整一百块,谁能抽得起。
“谁打电话都不去,把耿爽一个人丢在家里。”
老母亲站在地上,布满岁月痕迹的沧桑面孔似乎有了光彩。
“妈,你把我的房子给耿爽收拾一下。晚上我跟你睡。”
陈东家里是三间的小平房,上面用砖瓦覆盖。当初考虑不周,盖房子只有三个房子住人。老父亲独自住一间,老母亲爱睡烧锅炕也占了一间。剩下一间最大的是陈东夫妻的卧室。
陈母微微停顿了一下,点点头轻快的朝着陈东房间奔去。
陈东家的房子很简陋,房门门框上的玻璃都没有安装。陈东用塑料纸糊在上面。
靠席梦思床头上方悬挂着陈东夫妻的结婚照。
耿爽好奇的仔细端详着上面幸福的一对新人。
二十几岁的陈东略微画了淡妆,既年轻又英俊。妻子微笑着披着婚纱,面容富态身材略胖。
“房子我今天重新打扫过了。床单被套都是新的,你结婚时缝的新被褥,早上太阳好我晒了一上午……”
老母亲打开镶色床头柜上的电褥子开关,又重新将铺着的大红色棉被子整理一遍。
“农村天凉,没有暖气。姑娘你多担待……”
“阿姨,你赶快休息。我年轻不怕冷。”
耿爽的嘴唇都在发青,还嘴硬说自己不冷。
“要不我热一下菜包子,烧点汤你俩暖暖身子。”
“妈,你别管了。我自己来。”
陈东将老母亲推出房间,对耿爽说道:
“农村家里条件不好,你非得找罪受。吃什么,我去做?”
“我其实不饿,但是我想吃阿姨做的包子。”
厨房里,陈东坐在灶台底下往里面架着柴火。
耿爽站在岸边,饶有兴致的东张西望。灯光下显出一道苗条的身影。
咚咚咚
大铁门连续被敲了三下,门口传来陈坤的声音。
“老陈在吗?”
“你别出来,我去看看。”
陈东暗道一声不好,闪电般的窜出厨房。
“陈坤,你不去喝酒,怎么有空过来。”
“没意思,走,到我家去。我让媳妇炒了几道菜,咱弟兄俩好好喝几杯。”
“上班太累,我就不去了。”
“不行,我给我三哥和三嫂请假。”
陈坤在村里的辈分比陈东高一辈,按理陈东应该叫陈坤叔叔。两人年龄相仿,如今乱了辈分。
陈坤盛情相邀,陈东左右为难。耿爽在家摸不着方向,冷落了人家姑娘不太好。
“我跟你一块去。”
耿爽从厨房里俏生生走出来,陈坤的眼睛陡然一转。
“喔,怪不得呢!正好二对二。赶紧走?”
陈坤豪爽的进屋给陈东的父母打声招呼,拉着陈东就走。
“你听话,别去了。想吃什么我妈给你做。”
男人们的交情有时很复杂,身不由己的时候比较多。耿爽幽怨的瞪了陈东一眼,顺从的没有跟出去。
太平县北槐镇陈家庄,就是陈东的家乡。陈家庄可能是北槐镇十九个自然村,最小最贫穷的一个村子。
暗淡的路灯下,两道黑影在朝村子东口移动。
“老陈,可以啊!去青城才几天,换了几个漂亮的妹子?”
“别乱嚼舌头。我不会开车你知道,人家姑娘送我回来,天太黑我担心路上不安全。”
陈坤古怪的笑着脸上一副我懂的神色。
陈坤的家四间宽,三十米长度的宅基地从前盖到尾。
大铁门敞开着,通道停放着一辆白色的丰田霸道。
水磨石地面泛着亮光,房子里的灯光非常明亮。
桌子上摆着七八道丰盛的菜肴。妻子张小娟正在摆放碗筷。
“小娟,过年好。”
张晓娟小巧玲珑,肤色较黑。地道的农家主妇形象,独自在家里种田看孩子。
“哥,你不是说你不来没,怎么跑到陈坤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