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也跟着走出来,只是步伐还有些虚弱。
李红兵见状,晓得跑不脱了,只得硬着头皮在动物簇拥下,走进老宅。
穿过走道。
拿水管冲院子的二姐夫看到小舅子出现,立马阴阳怪气的报信。
“呦,看看这是谁回来了,才两天不见,就把半个家拆了,你咋这么能干呢!”
双方面对面,李红兵从口型知道二姐夫在故意挑火。
嘴巴一咧,露出两排大白牙,恶狠狠举起拳头比划。
“找揍是不是!”
比战斗力,二姐夫有自知之明,十个自己都打不赢小舅子。
可要论火上浇油、过河拆桥、雪上加霜、搬弄是非,十个小舅子也不是个。
二姐夫扭头就召唤援兵。
“爹,你儿子回来了,说两句就要揍我,这日子还能不能过,这老李家谁当家!”
老爹噌的一下从堂屋里走出来,边走边从腰上解皮带。
嗯!
虽然不知道二姐夫说的啥,肯定没好话。
而老爹解皮带的动作,分外熟悉,还是那个味道。
小时候没少被抽,刚开始还傻呵呵硬挺,后来看到皮带就跑。
刻在骨子里的记忆被激活,身体瞬间做出应激反应。
跑!!
刚转过身,二姐夫阴笑的横在走道上,明显是要拦着自己。
不敢干老爹,还不敢干你。
小卡拉,看把你能耐的!
李红兵咧嘴一笑,冲上前俯身拦腰把二姐夫扛起来,三两步跑到菜园,往泥巴里一丢。
啊!
一声惨叫过后,二姐夫跟狗吃屎一样,腚朝天脸朝地,栽进泥巴地里。
闻声出来的女人们,看到这一幕,也不劝,就站在一旁瞧热闹。
连襟之间打打闹闹是好事,说明家庭和睦。
大姐夫直咧咧嘴。
这两人真是天生死对头,时时刻刻都想着坑对方一下。
“狗入的李红兵,我跟你没完。”二姐夫从泥地里站起身,抿了抿嘴,忽然发现味道不对,“呸呸,谁特么在地里拉屎。”
这些话,李红兵自然听不到。
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只能尽量掩饰耳聋情况,可再怎么掩饰,始终会露出马脚。
山杏就第一个发现问题,狐獴群就蹲在菜园边的草丛里,向红兵哥发出叽叽叫声,可红兵哥像没听到一样。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
山杏走到李红兵背后,小声喊道,“红兵哥,你裤子脏了。”
李红兵不声不响朝后院廊道走。
“红兵哥,你听到我说话没?”山杏眼睛瞬间翻涌泪花,心里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李家人也发现李红兵不对劲,二姐夫连忙爬出菜园,故意站在小舅子的背后。
“红兵,叫你呢,听到没有?”
李红兵背对着两人怎么可能听到,但姐姐和大姐夫的表情,充分说明自己耳聋的事情已经败露。
“三儿,你耳朵咋了!”老妈哭喊着跑过来,拉着李红兵胳膊,脸上写满了关切和心疼。
俩姐姐也围在李红兵身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原因。
山杏只是站在一旁默默流泪。
其实早在红兵哥说过给囡囡治病会被连累,就想到上次救人昏迷一个多月,而且红兵哥一直安慰自己,说不会出事,自己只能强迫自己去相信。
事实证明。
红兵哥骗了自己。
他耳聋了。
“吵吵啥,都不干活了!”老爹拿着抹布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稻场上所有人围着儿子。
二姐夫刚要开口,被李红兵一把拽住,“我自己说。”
老爹心脏病刚好一些,禁不起折腾。
说罢,安慰的拍拍老妈手,走到老爹面前,故作轻松说道。
“老李头,我前两天给人治病,受了点伤?”
“受伤,严重不?”老爹也顾不得去纠正儿子对自己的称呼,上下打量一番,没看出受过伤的样子。
李红兵侧过头,指了指耳朵,“就是暂时听不见,过段时间就好,跟我说话面对面,我能看懂口型。”
老爹点点头,“哪家的病人,治好没有?”
“欧阳华的闺女,受惊了,扎几针就好了。”李红兵轻描淡写说道。
“是囡囡啊!”老爹反应很冷静,但眼神中的关切和紧张一闪而过,抬手拍拍李红兵肩膀,“你爷活着的时候,每次出诊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屋里就我跟你奶,我生气,你奶说治病救人,胜于行善,你爷是积德行善,咱们老李家都是长命的人。”
姐姐、姐夫、老妈吃惊的看着老爹。
还以为老李头会急的上蹦下跳,谁知道会这么通情达理。
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们啥意思,真以为我哭爹喊娘,那你们小看我了!”老爹鄙夷的望向众人,“三儿治病救人做的是善事,老天爷不会坑好人的,不就是耳聋,三儿都说过段时间就好,急个球。”
嘲讽完家人,老爹转头皱着眉,对李红兵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三儿,你后院山坳咋搞没了,抽空去给你爷赔个不是。”
后院山坳咋没了?
不就是百龙潭毁了,有必要去给爷爷说一声。
大不了我让孙强重新砌一个百龙潭出来。
李红兵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下一刻,一条胳膊搭到肩膀,二姐夫把脑袋探到小舅子面前。
“三儿,后院你搞的动静真大,家里有个池塘你还不满足,准备弄个湖出来养鱼啊!”
什么湖?
你说的我咋听不懂。
李红兵伸手把二姐夫的丑脸推开,“都这时候了,别火上浇油了,不就是百龙潭没了,我找孙强重盖不就行了!”
百龙潭!
二姐夫和老爹对视一眼,似乎发现三儿还不知道后院的事情。
那是谁干的,还有地上那么多脚印。
“走,我带你去看看!”二姐夫也不啰嗦,拉着李红兵往后院走。
老爹和大姐夫连忙跟在后面。
来到后院,狼犬们坚守在药园,守护那些被灰尘掩埋的草药。
见到爸爸回来,摇晃着尾巴凑上前呜咽。
李红兵看这满目疮宁的药园,慢慢皱起眉,蹲下身,伸手扫去落在草药叶片上的尘土。
一脸迷惑。
记得走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搞的跟地震过一样,到处都是尘土。
起身继续朝山坳里走。
来到茶树园。
望着眼前的湖泊,脑袋像是被人砸了一拳,愣在原地。
马德!
老子的山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