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兵和大姐脸色一变,站起身却感觉到身后有冰凉尖锐的东西顶在腰间。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完全超出大姐夫的预料。怎么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疯的人。
从勒住脖子到五花大绑就那么几秒钟,二姐夫整个人都懵了,直到被光头佬拖行时才反应过来。
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呜呜叫嚷。
“别动我姐夫,我签行了吧!”李红兵眼睛瞪的通红,看着蔡庆国吼道。
呜呜呜!
二姐夫被光头佬拖出会议室,只听门外响起沉闷击打,挣扎声戛然而止。
光头佬出现在会议室,脸上、衣服上、钢管上被血映的通红,面目狰狞走到大姐夫身后,伸出带血的手在大姐夫脖颈上比划,声音中带着凶残狠毒。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大姐夫瞬间瘫坐在椅子里,脑袋里全是二姐夫的惨状。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帮疯子从开始都没打算放过我们三个。
眼泪止不住的流出眼眶,后悔不该让小舅子来找橡树快送的麻烦。
“我签!”李红兵抖了抖嘴角,像泄了气的皮球,趴在桌上,忽然用力拍打桌面,发疯似的大吼,“给老子拿笔来,老子签字。”
蔡国庆阴毒眼中闪烁得意神色,掏出心爱的金笔,体贴的扭开笔帽,送到李红兵面前,过程中一言不发。
兵法中不战而屈人之兵,大致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过了明天,橡树快送就是自己的了。
接过笔,李红兵在公司转让书上刷刷写下名字,笔尖差点穿透纸张。
写完后拿起转让书丢给蔡庆国。
“公司给你了,可以让我们走了吧!”
“当然,我蔡某人说话算数。”蔡庆国满意的拿起转让书,望向光头佬,“小胡,送李总回家吧!”
回家!
李红兵眼中露出惶恐不安看向蔡庆国,“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事,送您回家,一路走好!”蔡庆国把转让书叠好,塞进口袋,再次看向光头佬,眼中表达的意思很清楚。
光头佬默然点头,带血的钢管举过头顶,重重砸下去。
砰!
一声低沉闷响。
李红兵晃了晃身体,扶着会议桌,但倒下的人却是蔡庆国。
钢管重重砸在肩膀,剧痛让蔡庆国惨叫一声,瘫倒在地上,下一刻,光头佬狞笑着又将蔡庆国拖起来,丢进座位里。
“蔡总,感觉怎么样?”李红兵一改崩溃惊恐的表情,风轻云淡的坐在椅子里,翘起二郎腿。
“你你们”
蔡庆国忍着疼痛大口喘息,目光看向光头佬,又看向马骡子,最后落在李红兵那张讨厌的脸,嘴角慢慢咧开,凄凉惨笑。
后面的话没有说,似乎也没有必要说。
情况再清楚不过。
整个过程,只有自己是个小丑。
挫败感占据充斥内心,整个人憔悴的蜷缩在椅子里。
“李总好手段啊,崔总没死吧!”
“废话,老子怎么可能会死,狗入的李红兵,连我都骗,差点被光头佬吓死!”
问声,二姐夫一脑门鲜血,忿忿不平走进会议室,大姐夫坐在原地,剧情的反转让他有些转不过弯,看到老二完全无缺的走进来,扭头望向光头佬满身血污。
“钱总,这是鸡血!”光头佬讨好说道。
这时,蔡庆国从挫败中清醒过来,恢复往日老总做派,整理有些凌乱的衬衫,洒脱问道。
“李总,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光头佬和马骡子,我都派人盯着,按理说他们黑了公司这么多钱,不会倒向你才对,我拿到公司他们以后只会赚的更多。”
“呵呵!不是每个人都有蔡总那样的雄心壮志,年级大了,总想过些安宁日子,我答应他们了,以前事情过往不咎。”
李红兵掏出烟,马骡子连忙拿出打火机,谄媚说道。
“谢谢李总大恩大德。”
旁边光头佬怒视蔡国庆,“蔡老大,我跟你出生入死,可你得算盘打的挺响,让我弄死李总,然后再找人弄死我,把所有的锅让我来背,可惜你算错了,那几个人跟我关系比你更好。”
呵呵!
功败垂成啊!
蔡庆国从衣服里掏出雪茄,摸了一圈没找到火机,李红兵笑眯眯示意马骡子给他点上。
深深吸一口雪茄,不知怎的,以前抽起来是浓厚醇香,现在却是满满苦涩味。
咳咳咳!!
蔡庆国剧烈咳嗽,丢掉手里雪茄,“马德,谁说洋鬼子的烟好抽,跟特么老旱烟一个味。”
“来,尝尝我的!”李红兵掏出华子和伙计,丢过去。
掏出烟,蔡庆国重新点上,吸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笑容。
“这才是咱该抽的烟,可惜抽的太晚了。”
“李总,你有没有想过,我之所以能走到这一步,全是拜你所赐。”
“你一心躲在山里,不问公司事务,刚开始我的确想洗心革面做一番事业。”
“可时间长了,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站在我面前卑躬屈膝,那些瞧不起我的女人,主动爬上床,我拿着花不完的钱,随便花天酒地。“
“我终于明白了!他们看中的是橡树快送,不是看中我。你什么都不做,所有人都围着你转,我为了这个公司鞠躬尽瘁,凭什么不能拥有这个公司。”
“我不甘心只做卒子,我要做车马炮,要做将。”
李红兵默然。
诚然蔡庆国说的没错,但橡树快送的成功,可以没有你蔡庆国,但绝对不能没有我李红兵。
“我错了我会认,你错了就该接受法律制裁。”
制裁!!
蔡庆国笑了,大声的笑,肆意的狂笑,笑弯了腰,笑出了眼泪。
“李总,你知道什么是卒子吗?”
“不回头是卒子的宿命,但又必须要过河,因为这是它的命。”
“我是不会回头的。”
“昨天如此,今天如此,明天更是如此。”
说罢,蔡庆国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药瓶,在众人惊愕目光中,丢进嘴里,咯嘣咬碎,硬生生吞下去,悲凉说了声。
“李总,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