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恭喜两字。
大奎紧紧搂住桂凤,两人拥抱着,积攒多年郁结随着眼泪无声宣泄出来。
李红兵静静走到一旁,观察菜园里蔬菜长势。
院门传来悉悉脚步声。
紧接着就听到铁柱大声戏谑道,“幼,干啥呢,搂搂抱抱,大白天这心急,红兵叔开的药劲怪大。”
“大奎你也是毛躁,红兵叔还站在边上呢。”
“咋,红兵叔叫我们过来,看你俩入洞房?”
跟在后面的老根、福胜、水声咧着嘴嬉笑,手里提着筐子走进院子。
桂凤脸一红,勐的推开大奎,捂着脸跑进厨房。
而大奎站在原地嘿嘿傻笑,跟中了邪一般。
李红兵笑眯眯对众人说道,“人家要当爹了,还不能亲热一下。”
啥!
当爹了!
铁柱几人齐刷刷看向大奎。
“狗入的,这事咋不早说,我把玉枝也喊上,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可不是,老兄弟几个就差你没当爹,现在好了,大团圆了。”
“好好好,好事,秀才,去把你娘喊过来,顺道把其他婶子都叫上,就说你大奎叔要当爹了,把家里好东西都拿过来。”
水生把儿子拉到院门口,千叮咛万嘱咐,不远处福胜连忙招呼道。
“对对,让你婶把我藏的老酒也带上。”
“知道了。”
秀才原本跟着老爹过来找李红兵,商量跟刘寡妇家提亲的事,知道大奎叔喜当爹,也替大奎叔高兴。
老爹这几个老兄弟,只有大奎叔无儿无女,平时大伙也尽量不提孩子的事,免得大奎叔触景伤情。
现在好了。
大奎叔也当爹了。
听到老爹安排,李红旗马上往家跑。
很快。
陆陆续续有人进门。
玉枝一手提着两只咯咯叫的老母鸡,一手寄拎着大儿子托人从城里送回来,舍不得吃的保健品。
铁梅也提着两只老母鸡,大包小包的孩子穿过的旧衣服。
春兰也是老母鸡加一堆东西。
送完东西就把桂凤围住,唧叽叽喳喳传授各种养胎心得。
……
李红兵算是看出来了,这老母鸡在农村属于硬通货,不管人家家里出啥事,送老母鸡就对了。
一旁铁柱抱怨道,“做饭了,大家伙都饿着肚子,打算让我们男人下厨啊!”
秀娥嫂泼辣的怼一句,“咋了,男人做不得饭,都啥年月了,男女都平等。”
嘴上怼着话,脚头却麻利走进厨房,其他几位嫂子说说笑笑跟在后面。
一群老爷们就坐在稻场里,拉扯闲话,周围几个后辈是没资格坐的,忙活着端茶倒水,送烟上火。
“红兵叔,找我们啥事?”福胜抽口烟叔问道。
李红兵笑了笑,“没啥,我把老仓库买下来,准备弄成七香散的加工厂,这房子旧是旧了点,框架还在,打算找你们帮忙给补一补,工钱就按大工算。”
“就这事!”老根插嘴道,“啥钱不钱的,管饭管酒就行。”
老根这么说是因为他的负担轻,大女儿在城里有稳定工作,女婿也上进,开了家快递驿站,不用老根帮忙补贴。
其他人可不这么想。
铁柱前些日子还问李红兵借钱,给城里大儿子买房交首付,家里还有个不着调的小儿子胜利。
福胜家同样如此,俩儿子都不省心,老大李红卫在城里工地干活,日子过得拮据,福胜隔三差五还要托人送钱过去,小儿子李红旗更是老大难,三十啷当连个婆娘都找不到。
其他水生,德发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红兵叔出的大工钱可不是三五十块,而是三百块。
就老仓库那破烂样,没个三五天整不下来,这算下来可要不少钱。
但老根把话说死了。
谁好意思开这个口。
李红兵摆摆手,“就这么定了,你们要是不干,我就找孙强的施工队。”
听到红兵叔要去找施工队,几个老爷们对视一眼,讪讪道。
“那还是我们干吧,城里施工队那会盖瓦。”
李红兵笑眯眯点头。
“就这么定,吃完饭就去看房子。”
一旁端茶倒水李红旗,秀才,建军,胜利舔着脸,“红兵哥,我们也去干活,给个小工钱就行。”
你们?
李红兵好奇问道,“前几天才给你们仨发了3工资,这就没钱了。”
话音未落。
院子里老爷们们齐刷刷望向秀才三人。
尤其是李红旗一把揪住建军衣领,“狗入的,拿3工资,打一毛钱的跑得快还赖账,要不要脸。”
水生表情澹然的丢掉烟头,看了眼小儿子秀才,“红兵叔,你给他们开的3工钱?”
“是啊,工资才发的。”李红兵下意识回过话,马上反应过来,望向秀才三人,“你们没跟家里人说?”
秀才三人哭丧着脸,点点头。
老根幽幽道,“回家说了,红兵叔一个月开1块工钱。”
“给,一人一根,别打脸。”福胜从墙根底下的柴堆里抽出三根藤条,分给老根和铁柱。
秀才,胜利,建军三人见此景,吓得两腿哆嗦,连忙喊冤。
“爹啊,听我说,我这不是准备存钱取婆娘。”
“对对对,我也要娶婆娘。”
“我跟他俩一样。”
儿子想娶婆娘,是好事。
三个老爷们又不忍心下手。
这时。
铁梅嫂端着一盘油炸花生米走出来,见自家男人要抽儿子,不解的问了一嘴,得知小儿子说假话,明明3块工钱,回家说只发1块。
当场夺过藤条,对着三倒霉蛋一顿乱抽。
院子里响起叽叽哇哇惨叫,在厨房做饭的嫂子寻声出来,从铁梅口中知道原因,马上从一打三变成三打三。
一旁老爷们倒成了观众。
最后还是李红兵出面劝阻,这才把秀才三人从母爱中解救出来。
“该,让你们说假话,攒钱娶媳妇就攒钱娶媳妇,又啥不敢说的。”
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