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铁柱家院子里谈事的李红兵放下手机,面色变了一下。
旁边铁柱发现这个细微表情,“红兵叔,咋了,有事?”
“没有,刚聊那了?”李红兵笑笑不语。
“老宅院墙,还有新院子。”铁柱提醒道。
李红兵一拍大腿,“是的,一个电话全打乱了。”
“我是这么想的,老宅院墙用的木料全都朽了,打算换成青石,就按三米高算。旁边还有块空地,我想再起套房子,以后家里来客人也有地方住,你们合计合计看行不行。”
青石院墙,再起一套房子。
红兵叔又是大手笔。
“叔,房子打算盖成啥样,土房还是砖瓦房。”老根是瓦匠,咂口烟问道。
李红兵想了想,摇头,“砖瓦房,土房子太潮了,城里里住不惯。”
决定下来材料,老根表示没问题。
“那成,赶巧村里盖小学,施工需要大量青砖和石灰,村长打算把荒置的老砖窑和石灰窑弄起来,让村里承包下来,让大伙赚点钱。红兵叔盖房子的红砖也有着落。”
砖窑,石灰窑。
以前每个村子基本都有自己的窑厂,石灰窑,因为在那个自给自足的年代,全村建设用材料只能自己动手做。
后来,开始流行临时的小砖窑,谁家盖房谁家垒个小窑自己烧,老砖窑就弃之不用了。
再后来,出了机制砖以后,机制砖厂越来越多,村子自己烧窑的越来越少,也就荒废了。
这个窑厂李红兵知道,就在村西头,小时候经常去玩。
虽说荒废已久,但却是小孩的乐园,也是野生动植物的乐园。
记得当时窑厂动物很多,黄鼠狼、蛇、刺猬、夜猫子、野兔、老鸹、喜鹊以及各种小鸟,还有许多野菜、野草,春天的时候盛开五颜六色的野花,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记忆最深的是砖窑西侧的有片榆树林。
春天,榆树上长满了榆钱儿,李红兵常常爬上去捋榆钱儿,去掉杂物后一把一把填到嘴里吃着玩。
又香又甜。
多的时候,也拿回家让奶奶打湖饼、蒸窝头或者蒸榆钱儿饭吃。
想不到有一天,因为自己,窑厂会再次启用。
解决房子材料,李红兵看向铁柱。
“院墙呢,青石从那弄?”
铁柱咧起嘴,“那还用问,只有乌鸦岭出的麻青石最好,早些年大建设,乌鸦岭开出不少麻青石,规整的全都拉走了,剩下不少边角料,盖个院墙够使。”
“那行,明天早上去趟乌鸦岭,砖瓦的话,老根帮忙盯着。”
谈妥院墙和房子的事,李红兵起身离开,走出几步想起什么,转过身。
“对了,我见崔姐那房子漏风,你们抽空去修葺一下,费用回头找我。”
“要啥钱,都是一家人,我们等会就过去。”
“可不是呢,崔老师啥时候成崔婶,红兵叔记得接我们喝酒。”
“哈哈,最好是喝双喜酒。”
几个老爷们纷纷出言调侃。
李红兵无奈的摇摇头,谣言已经传到这种地步了,难怪崔姐会搬出来住。
离开铁柱家,李红兵又到学校工地上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