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族人出卖,送到离南海千里之外的帝都,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扫地出门呢?
他还是心心念念着想回去,可没有兄姐的鲛族,现在还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家吗?
“那就救吧。”
小鲛人的神色有些黯然,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周明季一锤定音道。
清晏:……?
感觉我们鲛族和你们人族好像有什么交流障碍的样子。
那边,宋汝英出口的话语越来越难听,甚至辱及了宋之初的爹亲,手中的长鞭也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她的身上,脸上露出恶毒快意的神色,俨然已经从最开始的单纯驱赶,变成了虐打泄愤。
宋之初一次又一次地被抽倒在地,却并无任何低头求饶的打算,而是咬着牙在围观人群指点唏嘘的议论声中艰难地爬起,周身的气息愈发沉郁阴冷。
清晏心中一紧,微蹙眉,敏感地察觉到了危险。
玩味的视线在宋之初身上掠过,周明季一个眼神,深谙自家陛下心意的来宝便心领神会,拨开人群走了出去。
“郡王殿下,当街打人怕是不妥吧?”
宋汝英见有人胆敢出来搅局,当即英眉一扬,眼中积蓄起怒气,张嘴正要斥骂,却在看清来宝的面容后陡然一噎,已出口的话硬生生地转了个弯: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本郡王面前、前……前玩忽职守,见到有贵客来也不知道及时通禀,怠慢了贵客,真是岂有此理!!!”
“不知郡王殿下口中的贵客是谁?”来宝微微一笑:“若是在下,贵客不敢当,粗鄙下人,承蒙家主看重,在外略有几分薄面罢了。”
“若是我家家主大人,那就更是不必了,康郡王府门槛高,岂是等闲人想进就能进的?”
这是把方才她叱骂宋之初的话语又原样还了回去。
宋汝英本就额冒虚汗,在心中直打鼓,隐隐有所猜测,此刻被来宝意有所指的话语证实,当即脸色一绿,身子摇摆了好一会儿,差点吓得昏过去。
可惜啊,平日里养得太好,营养富足高大壮实,想昏过去也挺难的。
反正宋汝英努力了半天,不但没有成功昏厥以逃离这个危险的处境,反而一個不小心,就同人群中似笑非笑的周明季对上了视线。
这下想晕也不可能了,宋汝英一手背到身后,悄悄掐住自己的大腿,把自己掐得那是一个激灵,强忍着龇牙咧嘴的欲望,瞬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误会,都是误会,我康郡王府的门槛不高,一点都不高……不不不,高,门槛高,但是再高的门槛,家主大人也是配得上的……”
好歹也是一位郡王,宋汝英怎么可能不认识当今陛下,和她身边最倚重的总管来宝呢?
既然躲是已经躲不开了,那还不得赶紧找补找补,争取在陛下面前挽回点印象分?
她拉着来宝,眼神不住地往周明季的身上巡梭,说着说着,一不小心瞥到她身侧的清晏,竟是瞬间看得痴了,连口中的话语也卡壳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