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一颤,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勇气涌上心头,杜清晏拉住她的手,低声道:
“那就不要把持了……”
近乎邀请的话语一出口,羽睫便紧张地抖了抖,骤然垂落,掩去了眸底慌乱,他不看她,扣在她腕上的手却抓得很紧,是指尖泛白,手背上青筋浮现的那种。
盛明季定定地看着他,须臾,嘴角慢慢弯起,未被抓住的另一手扣着他的后脑,侧首重新覆上,将几个字吞没在了唇齿之间。
“却之不恭。”
清冷凤眸中盛开了人间的烟火,眼尾晕染开桃花般的飞红,为清逸的容颜点缀上一抹似妖的秾丽,淡粉色的柔软薄唇被辗转研磨,染上润泽的水意,终成一片绮丽艳色。
衬衫半褪,红缨任撷,动人的瑰色自脖颈一路向下蔓延,天鹅般的脖颈高高扬起,双臂环上纤细而柔韧的腰身,宛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缠绕不放。
长夜将尽,明灯未歇,挥斥一池墨色,零落遍地的红尘气息。
……
“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身侧的人不安地翻了个身,皱起脸,有些不满地哼唧了一声,在被中将自己埋得更紧,蜷成了一团,只露出乌黑的发顶。
盛明季坐起来,朦胧瞥了一眼落地窗外的天色,拿起手机摁亮屏幕,瞬间黑线。
五点?
五点去敲别人家门的是个什么品种的魔鬼啊?
不会是她爹终于得到消息,这就迫不及待打上门了吧?
别说,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而且还很大。
门铃还在响。
她走到玄关处,隔着猫眼看了眼,一把拉开了门。
“小狮子?”
“呜呜呜明季……”
门一开,夏琼诗就一个飞扑冲进了她的怀里,要不是盛明季早有准备,非得被她撞得倒退两步不可。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大清早被吵醒的怨念瞬间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对小姐妹的关心和担忧。
夏琼诗从来是个小太阳般的乐天性子,活力四射少有烦恼,能让她变成这样的怕也只有……
“袁辰走了,呜——”
果然。
怀中,夏琼诗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将她的吊带睡裙当纸巾用:
“他就是个骗子,大骗子,说好要一直陪着我保护我的,结果说走就走了,都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爸爸说漏嘴,我现在还被他蒙在鼓里。”
“我再也不要理他了!骗子!!!呜哇哇哇……”
说得特别凶,哭得也特别惨,一抽一抽甚至还打起了嗝。
“你先冷静点,来,把眼泪擦擦。”
盛明季帮她顺着气,好容易把人拉到沙发上,递给她几张纸巾,不出意料,自己的吊带睡裙已经变成了皱巴巴带水痕的凄惨模样。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走吗?”
“就是不知道,嗝,才生气嘛!”
夏琼诗眼眶红红:“他什么都不告诉我,骗我,嗝,说请假,结果是悄悄,嗝,辞职了。我以为我们至少算是朋,嗝,朋友,他就那么讨厌我,那么不想,嗝,待在我身边吗?”